应伯爵按照西门庆的吩咐去了。
不一会又回来,问道:“大官人,明日要不要弄得热闹些,到城里转上一圈。”
徐达起先有些心动,但一细想,又马上否决了,对应伯爵说道:“林太太家里虽然有些没落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太高调的事不会喜欢,否则也不会让一个老嫂子过来存银子,咱们还是低调一点,你陪我走一趟就行。”
应伯爵听西门庆还要拉着自己一起,很是高兴,说明这次的事办得让西门庆中意。
……
义诊一直持续到黄昏才算结束,胡不归已经累得瘫倒在椅子上直喘粗气,徐达赶紧叫来玳安扶着他回府中休息,晚上再摆酒菜犒劳一番。
其他几位大夫因为是中途过来的,又拿了不小的报酬,加上畏惧西门庆的凶名,也没好意思留下来吃酒。
倒是高文心等着人都散了,见机来到西门庆身旁说话。
见高小姐主动过来聊天,徐达也是耐心奉陪。
高文心喝了一口手里的茶水,看似随意的问道:“大官人这一遭应该用了不少银子吧?”
徐达笑了笑,招手叫来付二爷,直接问道:“付二爷,这次义诊花了多少银子?”
付二爷看到有外人在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徐达道:“掌柜但说无妨,高家小姐虽然与我们是同行,但地处位置相差甚远,也不存在竞争关系,没什么好遮掩的。”
听到东家这么说,付二爷也不顾忌了,拿出账本翻看着记录说道:“本次义诊草药的用量合计是九十五两银子,抽奖所花费的银两总计六十两,充值收取银两四百五十四两。
徐达点头,他之前就在心里默默算过一遍,付二爷汇报的这些金额,和他算的大差不差。
见徐达听完汇报如此淡定,付二爷由衷佩服道:“大官人这些法子真是让小人大开眼界,爷就是咱们府中的定海神针。”
高文心面上平静,内心已是翻江倒海,
这西门大官人一点都不怕她知道西门药铺今日的收支情况,明摆着就是不怕同行复制。
耳边传来西门庆的声音,“高娘子可还有疑惑?”
高文心抬眸,隔着面纱看着西门庆,疑惑道:“奴家不明白,为何大官人要当着奴家的面,将这些机密告知?”
徐达没有急着解释,而是顾左右而言他道,“可否先满足一下在下的好奇心,问娘子一个问题。”
“大官人请说。”
“请勿觉得在下唐突,娘子为何要戴着面纱示人?”
高文心垂首道:“奴家是个不祥之人,每日要行医问诊,恐将这不幸带给他人,因此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不详?简直是无稽之谈!高小姐年纪轻轻,便已是杏林高手,救死扶伤,功德无量,怎么看都不是不祥之人!”
被徐达这么一说,高文心心里有股暖流通过,但随之眼神又黯淡下来,
小声道:“奴家从小就定了亲,不想到了嫁娶的年纪却克死夫家……”
徐达心道:原来是望门寡,要怪就该怪那男人没福气,怎么什么事都怪到女人头上。
嘴里不由安慰道:“高小姐,在下看来,天下人可道你一声不祥,唯独娘子自己不能。
高文心震撼道:“大官人这话的意思是?”
“意思就是世间有人谤你、欺你、辱你、笑你、轻你、贱你、恶你、骗你,该如何处之?”
没等高文心回答,徐达自己答道:“只需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所以,我的意思就是唯独自己不应该菲薄自己、抛弃自己,相反更应该过好自己的日子,什么克夫,你偏偏要证明这是无能者的迁怒,是他人套在你身上最丑陋的枷锁!”
别说高文心,甚至连付二爷都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超然的说法。
细细品咂徐达说的这几句话,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少顷,高文心放下手中茶杯,对徐达欠身行礼。
这一礼,能感觉得到高小姐对刚才那番话的触动。
也没有继续向徐达提起经营药铺的话题。
这时玳安走进来,说道:“爹,家中酒菜已经备好,就等着您过去。”
高文心有礼道:“大官人,奴家就先行告辞了,时候也不早了,家父还等着奴家回去。”
徐达不好挽留,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女子,抛头露面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