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心婉拒道:“我是个不祥之人,姐姐们还是别看了。”
吴月娘叹息道:“这是哪个缺德之人想出来的损招,妹妹大好青春,如花年纪就这样笼罩在面纱之下,实在可惜。”
李娇儿也跟着叹气:“还不是那继母,我看她简直是心理扭曲,见不得人好吧!”
三女都很好奇高文心一幅面纱之下是何等模样,其中李瓶儿最好奇,劝说的也最卖力:
“高娘子,你就撩开面纱给我们仨看一眼,再说了,男子死了婆娘还不是抛头露面,照样能三妻四妾的娶回家中,为什么女子就要承担这么多诽谤和污名呢,你继母也是女人,却这样说你待你,二娘说得对,她就是心理扭曲!”
李娇儿听完李瓶儿的话,笑道:“花娘子,你说男人死了婆娘依旧抛头露面,三妻四妾的娶回家,我怎么感觉你说的是我们家爷?”
李瓶儿正伸手摸牌,一下手停滞在半空,慌忙辩解道:“谁说的是你们爷!我说的是高娘子的父亲!”
吴月娘横了一眼李娇儿,“爷不在房中,你这皮猴倒是最会调侃,你把花娘子说得连牌都忘了拿。”
李瓶儿郁闷道:“你们呐,是有人撑伞,不知道我这个独自淋雨之人的苦!”
说着便眼神哀哀戚戚,欲滚泪珠。
高文心见此,忙道:“花娘子莫哭,我这就将面纱摘下,给你们看看笑话好了。”
许是被三个女人的善意打动了,又或者是想安慰一下伤心的李瓶儿,高文心终于心一横,缓缓摘下那幅罩着自己容颜好多年的面纱……
随着高文心露出真容,李瓶儿瞬时连眼泪都收回去了,眼睛瞪得大大的,
吴月娘和李娇儿也同样是惊叹不已,
李娇儿流露出折服又陶醉的表情:“天呐,妹妹竟然是这么一副神仙模样,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你的继母如此不待见你了,医术高超,容貌倾城,我看她是嫉妒得发狂吧!”
吴月娘点头道:“你父亲也是个蠢的,竟然相信你继母的话,让你长年累月戴着面纱,就你这模样,别说克夫克母,就算是多克几个相公,我看也同样有人要挤破头,踩烂你家的大门槛,心甘情愿把你娶回家。”
李瓶儿一开始呆呆的看着高文心,随后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对着吴月娘,李娇儿问道:“你们就一点都不嫉妒吗?就不怕大官人乐不思蜀吗?”
吴月娘望向高文心,小声道:“文心,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大娘二娘与文心一见如故,这么叫奴家,奴家高兴都来不及呢。”
吴月娘征求高文心的许可道:“我可以对花娘子说说文心你的抱负,以及和官人的约定么?”
高文心大方笑道:“大娘子但说无妨。”
原来刚才她在征求吴月娘同意的时候,就将自己和西门庆的约定一五一十无所隐瞒的告诉了吴月娘。
吴月娘哪有不同意的,高文心这样的女子古今少有,别说男子听了佩服,想助她一臂之力,像月娘这种相夫教子的传统妇人,虽说自己没有高娘子的才能,也没有她的勇气,但她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支持高娘子。
当然高文心擅妇科,也正是吴月娘心心念念需要的。
这块宝如今能落入自己家中,吴月娘心里甚至比西门庆还高兴。
将高文心的事,大概说了一遍给李瓶儿听,
李瓶儿感叹道:“如此父母比比皆是,如果不是遇上大官人,高娘子也只能有苦往肚子里吞了。”
李娇儿也是感触颇深,说道:“奴家的父母只当奴家是赚钱的工具,哪会管我们死活,要不是有幸遇着爷, 哪能有如今这样的生活。”
高文心微微一笑,心里想到:还好今日找过来了,而且还一切顺利,不管是西门大官人还是他家里的娘子,都比自己想象的要好打交道;
而且从妾室和隔壁花娘子嘴中,也能听出大官人其实如同她一样,是被人以讹传讹,遭人诽谤过的男子,真正接触后,才会发现他乐善好施,心胸宽广,有高于世俗的眼光,也有能在世俗中沉浮的才干。
越是满意今日,
就越担心明日,
他们高家也算是清河县有头有脸的人,虽说自己不受继母待见,但以父亲的为人和做派,高文心担心最大的阻力便是家父。
想到这,高文心重新戴上面纱,说道:“奴家在此叨扰逗留久矣,必须得回医馆了,不然父亲会派人四处寻找,万一给大官人和姐姐们带来麻烦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