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西门庆认识,是清河县县衙的捕快,姓朱名旦,家中排行老四,所以大家都叫他朱老四。
徐达客气道:“四哥好些日子不见,也不见你去兄弟家吃酒,是不是忘了兄弟。”
朱老四道:“您贵人事忙,我怎么敢打扰。”
两人客气了两句,徐达问道:“四哥这是来公干的?”
“是啊,今日有五家住在城东的平民来到衙门,同时状告高家药铺,胡乱开药,枉顾人命,导致多起致人死亡的事件,县令老爷命我前来带嫌犯回去问话。”
高氏一下从地上蹦跶起来,指着高文心大声道:“是她,是她!她就是药铺的大夫!”
徐达心里当然清楚这事扯不上高文心,也暗叹鲁华的办事效率是真的高,也就离开几个时辰的功夫,县衙的人就来了。
这种人才得留住。
朱老四看看高文心,又看看高氏,顿时嫌弃道:“官府办案,岂容你一个妇人指手画脚,再敢言语,连你也一块抓了!”
徐达见朱老四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忙挡在高文心身前,“哎呀,瞧我这脑子,还没给四哥介绍,”徐达反手牵住高文心,“这是我新娶过门的娘子,摆酒的时候四哥可要来哟。”
高文心躲在徐达身后,露出半个身子,向朱老四道了声万福,才镇定说道:“官军大哥,奴家确实是高家药铺的大夫,可奴家行医以来从不曾胡乱开药,更不会出现枉顾性命,将人致死的事情,还请官军大哥查明原因,还奴家一个公道。”
朱老四吞吞口水道:“娘子莫怕,他们告的不是娘子,是药铺的东家,娘子的医术在下早有耳闻,大家都说娘子是清河县的女神医,女菩萨。”
高文心忙道:“大人谬赞了。”
朱老四上前两步,先对高老头虚道一声:“高老爷,得罪了!”
随即抬起手招呼身后的差役,“带走!”
高文心想要上去说点什么,徐达将她扯开,退后几步,“这是几条鲜活的生命,你帮得了吗?”
高文心低头沉默了。
她似乎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只是没有想到会在今天,爹出事了,高文远也出了事。
对这个家庭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
可高文心却没有那种揪心之痛。
高老爹一直捂着胸口,双眼无神,
好像被人抽走了精气神,任由差役架住他的胳膊将他提了起来。
高文心沉默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被带走,
又看到自己的后母想要去阻止却被官军无情推开,
过了一会,她开口对徐达说道:
“大官人,明日奴家在家等着您的轿子,能早点来吗?”
徐达愣了一下,盯着她水汪汪的眼睛问道:“需要缓一缓吗?这家里的事接二连三的?”
高文心收回眼睛中的潋滟,垂头道:“跟奴家有关系吗?”
徐达全明白了,这里是真的没有她可留恋的了。
大手裹住她的手道:“明日定会让娘子风风光光走出这个家门。”
两人的对话全被高氏听了过去,她双手往大腿一拍,怒气冲冲对着高文心骂道:“你爹被官府抓了去,你弟弟被带去东京受刑,能不能活着出来都不知道,你居然……居然要在明日出嫁,你这个畜生没有心吗?”
高文心声音不大,但掷地有声,“我没有心,爹这些年干的那些事能瞒到今日?我没有心,文远整日游手好闲,在外面惹是生非,没有我高文心,他能活到现在?”
高氏顿时哑口无言。
高文心说的没错,不是她撑着这个家,医馆早就垮了,高文远只知道伸手要银子,只有拿出去的,没有挣回来的,这一家子就像一群蛀虫不断的蚕食家里所剩无几的祖业。
此外她看到西门庆一直护在高文心身前,也不敢太过置喙,现在家里只剩她一个妇道人家,她心里知道,自己已经没办法拿捏高文心了。
但是该争取的,高氏也必须争一争,就算是为了文远,为了自己,高家的钱,绝对不能让高文心带走,“我告诉你,这个家哪怕是一片泥瓦,你都别想带走!”
高文心无所谓的笑道:“您放心,这个家里的一切我都不会要,这间药铺肯定是开不下去了,这宅子包括库房里的钱都是您的,您还是趁早做打算的好,别等着官府来查封的时候后悔。”
说完扶着徐达道:“大官人,能跟奴家去下后院吗?”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