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钱买了个不大的花盆,老妇人眉眼瞬间舒展开来,也愿意跟朱浩搭茬了。
朱浩问道:“老人家,我想问问,旁边那是王府吧?那么高的围墙,大门随时紧闭,里面可有人出来买这边的东西?”
老妇人开了张,心情不错,笑呵呵道:“人家那是王公显贵,会稀罕这边的破玩意儿?”
“那就没有孩子什么的,出来买个八哥,或是跟我一样买点什么新奇好玩的东西?”朱浩把问题转移到自己的关注重点上。
老妇人笑容一滞,略一思索,似是回忆起什么来:“两三个月前,天还没这么热的时候,王府东边小门出来几人,有个娃娃跟你年岁差不多,声音娇气得紧,过来问有没有卖兔子的……真是怪事年年有。”
买兔子?
这对朱浩来说是个有用的线索。
朱浩观察兴王府地形时就想过一个问题,孩子天性爱玩,就算家里再严加管束,还是会想方设法寻找新奇好玩的东西,难道朱厚熜就甘心守在大院里不接触外间环境?
朱厚熜住的地方,应该在王府东侧,而东边又是热闹的花鸟市场,换自己是朱厚熜,一定会想办法溜出来。
“抓兔子我可是行家里手,回头我能在你旁边摆摊卖兔子吗?”朱浩笑嘻嘻问道。
老妇人横了朱浩一眼:“小坏胚子,看你一肚子坏水,你到底是来买八哥的,还是来消遣老太婆我的?”
朱浩丢下一枚铜板:“谢谢老人家,下次我带几只兔子来摆摊,如果王府里再有孩子出来,我就把兔子卖掉换钱……老人家帮我盯着点,谢了!”
……
……
那老妇人不像是说谎,至于她口中出来打听买兔子的小孩是不是朱厚熜本人则很难说。
但朱浩感觉,这大概是自己这几天来找到的最大突破口。
至于之前摆摊卖鸟之人是谁,朱浩不关心,但大概猜到可能跟朱家举家迁移安陆的使命有关。
正因为兴王府树大招风,行事才会如此低调,要知兴王朱祐杬可是连地方官府的人都少有接触,生平谨慎,就是不想落人话柄。
朱浩回到家。
第一件事就是搞几只兔子到兴王府外摆摊。
就算撞大运,也好过坐以待毙。
不想朱娘把他叫去,道:“小浩,于三刚从武昌府发回信来,找到了买家,这两天会带人来安陆取货,走汉水。”
朱浩道:“娘跟他们接洽一下不就行了吗?问我干嘛?”
“小浩,我们真要把盐卖给别人?其实我们自己留着卖……也不是不可以。”
朱娘显然担心卖私盐出事,但其实铺子留存的盐都是正经官盐,有迹可循,只是朱娘行事太过谨慎小心,也是她以往从来没做过作奸犯科之事,事到临头心里面难免打鼓。
朱浩咧嘴一笑:“娘怎瞻前顾后起来了?现在买家有了,咱还怕什么?对了娘,不是让你跟姑姑联系一下?她在京山县,也帮忙卖点盐啥的……”
朱娘道:“时间仓促,没来得及知会……瞻前顾后,这词倒是不错,可你还没开蒙,这些新鲜词是从哪儿学来的?”
朱浩笑嘻嘻把问题揭过:“听人说的,觉得好听就记下了。”
作为一个本该是文盲的孩子,朱浩有时候说话所用词汇,的确不应该是他这年龄段孩子能说出来的。
之前朱娘注意力全放在能否保全铺子上,对于儿子遣词造句方面没有太过在意。
现在她心思放宽些,马上就意识到问题所在。
“娘还是早些给你请先生回来……”
朱娘看来已下定决心,要让儿子开蒙读书,“不能总让你外面乱跑,娘出来做买卖,实属迫不得已,而你……长大一定不能成为贩夫走卒,那样的话娘就太对不起你爹了。”
这边当母亲的还想发表一番感慨,却见儿子一路小跑往柜台后跑去:“娘,给我二钱银子,或者二百文也行,我要去城外雇几个人做事……娘放心,我不会乱花钱。”
朱娘看着儿子那诚恳的模样,有些疑惑。
“你雇人干嘛?”
朱娘不解归不解,但之前修造盐池之事都是儿子在做,她没什么可怀疑的,于是跟过去拿了两串钱交给儿子。
朱浩道:“回头再跟娘解释,这涉及我以后能不能留在娘身边……就当是酬神吧。”
“酬神?”
朱娘一头雾水。
朱浩摸了摸后脑勺,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