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新被褥,出府去了。
这就跑了?
陆松着实吃了一惊。
“陆典仗,不是您让他出去的吗?”把守王府西大门的侍卫很好奇。
朱浩会在这种事上撒谎?
不是你陆松之前打过招呼,说是若朱浩出王府东门,不用刻意阻拦,最好是出去后就别回来,现在就算朱浩到了西院,你的吩咐应该也有效吧?
陆松这才想到,之前朱浩提出让他帮忙进出王府,自己的确跟几个亲信打过招呼,现在居然被朱浩利用,偷偷溜出王府了?
陆松心想:“借助此次救人机会,这小子终于可以在王府站稳脚跟,还能跟世子一道读书,可说距离完成任务向前迈了一大步,怎么会跑呢?不对,他肯定会回来!”
可等他问过后才知道,他前脚离开西院,朱浩就找借口溜了,分明是一刻也不想留在王府。
陆松没办法,只能去禀报袁宗皋。
……
……
朱浩的确回家了。
演戏就要演全套,兴王府那么多老狐狸,自己若不把路走绝,他们会相信那把火跟自己无关?
但凡他们有一点怀疑,自己未来都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所以……
“小浩,你怎么回来了?你身上这是……”
朱娘本来守着铺子,最近儿子不在,她做买卖少了强力帮手,一个人处置起事情来有些焦头烂额,就见到儿子突然在非休沐日归家。
朱浩道:“王府起火了,我差点……算了娘,我就不多说了,现在去换衣服,今天我不回去了!”
朱浩离开王府,还有个目的。
虽然他穿着一身黑漆漆被火烧了很多窟窿的衣服,但其实里面贴身的衣物一点事都没有,外面衣服尚有残存的磷粉,若被人仔细检查,难保不会察觉端倪。
留在王府,连件换洗的衣衫都没有,到时有人给他送来衣服更换,被发现秘密的概率就会大增。
他得回家来消灭罪证。
他麻溜地来到后院把破衣服换下,放到火盆里焚毁,等最后变成白灰,一切破绽消弭无形。
“哥,你在干嘛?娘叫你呢。”
屋子外面传来朱婷的声音。
朱浩道:“我在换衣服,你跟娘说,我一会儿就出去!”
……
……
处理好一切,朱浩来到前面的铺子。
他没有洗澡,太过麻烦,整理起来也不方便,但把脸洗干净了,再换上一身新衣服,整个人又变得精神抖擞。
李姨娘和朱娘都在外面等候。
“小浩,你说王府起火?那是怎么回事?你去救火了?”
本来王府起火与否跟这小院扯不上任何关系,也不会觉得朱浩会牵扯其中,只不过出于担心,朱娘还是问了一下情况。
朱浩叹道:“可能有人想烧死我。”
朱娘大惊失色,问道:“怎会这样?”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几个轿夫抬着一顶轿子过来,旁边簇拥着王府仪卫司的侍卫,在陆松的带领下前来。
轿子落定后,上面下来一人,皮肤白皙,颌下留三尺长须,灰发盘髻,扎着四角方巾,身穿青色道袍,正是袁宗皋。
“好气派的官轿,他们……”
李姨娘赞叹一句,正想这群人为何在铺子外面停下,就见那一身官气的老者居然往铺子这边走来,身后跟着一群带刀侍卫,她马上往里面躲了躲。
朱浩跟着母亲迎出门,抢先道:“袁先生,您……怎么来了?”
朱娘见朱浩认识,赶紧道:“您是王府的先生?先生安好,犬子在王府,没给您惹麻烦吧?他……”
袁宗皋脸上带着微笑,抬头看了看铺子门楣,随后道:“不愧是忠义将军之后,朱浩英勇无畏,在王府表现优异,有口皆碑……老夫特地来看看,顺带把他舍己救人的奖赏,一并带来!”
说着一摆手,让陆松把一个鼓囊囊的小包袱送上。
朱娘一脸不解,接过包袱打开来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
里面赫然是五个五两的官锭。
“啊?这……这……”
朱娘虽然平时做生意,习惯跟人沟通,但突然跟王府中地位很高的官员交流,依然变得不善言辞。
更重要的是,她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
袁宗皋笑道:“不请老夫进去喝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