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衣的到来,让学舍多了些勃勃生机。
因为公孙衣没有教学经验,年轻,不懂得板着脸装深沉,亦或是他怯弱的性格所致,不敢跟王府中的贵人争论,作为教习,混得就像个伴读书童一般,课堂上讲课都不敢太大声那种。
不过有一点跟之前不同,那就是学舍就此有了常驻教习,暂且不需要朱浩授课,学习生活似就此步入正轨。
过了几日,到了八月二十三傍晚,这天散学回西院的路上,朱浩见到了许久不见的陆松。
陆松迎面而来,见到朱浩后不动声色地继续迈步向前,擦肩而过时抛下一句话:“事已解决,不必担心。”
朱浩心里一动。
这话的意思,莫非是他收到妻子范氏的通知,通过一些鲜为人知的方式,圆满地解决了麻烦?
如此一来,自己八月二十五回家后,不用担心再被家族安排去见王府密探了吧?
真的这样顺利吗?
朱浩心中仍旧带着不解。
此时陆炳跑了过来,兴奋地扑进陆松的怀里。
父子二人感情很好,从小到大陆炳都将父亲当作榜样。
虽只是小别,却是陆炳记事以来分开最长的时间,别提有多亲热了!
“陆典仗,今日是你轮值吗?”
朱浩回过身,笑呵呵地问了一句。
即便朱浩不细说,陆松也明白,朱浩这是对他发出暗示,晚上找个时间叙叙话。
陆松道:“今日调休,小炳,晚些时候你跟娘亲一起回家……你跟她说,之前外出公干爹爹耽误了不少事,今日暂且回不去。”
“哦。”
陆炳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
……
入夜后,朱浩跟京泓一起在烛光下读书。
朱浩拿出一个说本,晃了晃道:“这是孙猴子后面的内容,你看不看?”
京泓眼里爆发出精光,却又不好意思直接伸手去拿,朱浩随手将说本扔到他面前,道:“看完记得还我,如果有不认识的字,也可以问我。”
“不需要。”
京泓小小年岁,居然混到看大书的地步。
朱浩趁机来到外面,此时陆松已有意把侍卫调开,从容地回到院子说是要喝水,其实是单独跟朱浩会面。
“陆典仗,你这样来见我,非常危险……万一王府派人盯着呢?”朱浩的话,更多是在试探。
陆松道:“我暗地里通知林百户出事了……林百户便设局跟韩典仗相见,果不其然被王府的人察觉……”
朱浩皱眉:“你害人?”
陆松义正词严:“我没害他,他之前一直收林百户的银子,却不给锦衣卫做事,而且即便他出事了,不过是被王府调走……你知道一旦我出事,影响有多大吗?”
言语间他很生气,更多是气自己被人操控命运无法挣脱。
朱浩终于明白为何陆松可以安然无恙归来,原来是跟林百户商量好,来了个将计就计,找个人背黑锅,就此把怀疑推出去。眼下兴王府已查获典仗中的叛徒是那个姓韩的,自然不会再怀疑到陆松身上。
“朱浩,我想问问你,你怎么知道王府怀疑我的?林百户对此也不太明白。”
陆松顺带抛出心中的疑问。
朱浩道:“我猜林百户和朱家这边,埋伏有兴王府的眼线,只是不知道是谁,那边朱家刚通知我说回头跟林百户安插在王府的探子见个面,还说对方是个典仗,几个典仗就同时被调走,事情是不是太过凑巧?”
陆松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
“你怀疑谁?”
陆松想把锦衣卫那边的奸细给抓出来。
朱浩摇摇头表示不知。
其实他是有怀疑对象的,正是刘管家,最先怀疑是因为刘管家刻意探听过他跟朱嘉氏的对话,而这次刘管家在八月十六清晨知会他,以脚程来算,刘管家不是一大早开城门时进城,而是在城里过了一夜……是什么原因让刘管家奉命进城却不先找他,而非要等第二天早晨再通知?
可朱浩也有担心。
兴王府这边抓到叛徒,为名声着想一般不会痛下杀手,只是将人调走了事。
若是锦衣卫查获叛徒,估计性命难保,这也是他不想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说出对刘管家怀疑的重要原因。
现在只是通过陆松之口告知林百户,有叛徒这么回事,让其早作提防,不要再给自己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