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有新先生到……你要知道,如今我们不但要防备朝中奸佞对王府不利,还要防备江西的宁王,他背后小动作频频,剑锋直抵我兴王府咽喉,不可不防。”
陆松急忙撤回一步,恭敬地道:“卑职领命。”
……
……
陆松从内院出来时,天空还在飘雪。
暗叹袁宗皋事事都筹谋好,连宁王的异常动向也都留意到了,应该是考虑到之前张忠下毒或与宁王指使有关。
他本要以私人身份,去通知朱浩一声,让朱浩准备收拾铺盖卷走人,但又觉得这么做意义不大,朱浩已经做好走的准备,或许是早就推算到王府接下来的动向呢?
“难道是他知道王府无留他之意,所以才做好走的准备,还似模似样跟我告别,好似交待后事一般,跟我把话说清楚,这小子……应该不会算无遗策吧?袁长史谋定而后动,外人怎可能轻易察觉他心思呢?”
等来到王府西大门,陆松忽然想到什么,问一旁的侍卫:“见到朱浩了吗?”
侍卫回道:“好像出去了。”
“什么?他……出去了?”
陆松悚然一惊,心里琢磨,这小子早一天回来,甚至见过朱三和朱四,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而后就出王府,这算怎么个说法?
正要回家的他,立即转了心思,径直往西边走去。
他料想大雪纷飞,天气严寒,书场应该没营业,却不知当天虽然人少,但也正因为人少,票价便宜,还是有不少人冒着雪过来看新编的《白蛇传》,而在人群最前一排,朱浩坐在那儿,一边磕瓜子一边看戏,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
“阁下,您的票给看一下?”
有人过来拦住陆松去路。
可当看到陆松大氅里的武官服,以及腰间的佩刀,那人赶紧退到一边不敢再吱声。
陆松在朱浩旁边的位子上坐下,双目如炬地侧头看去,“你小子,回王府屁股都没焐热,就跑出来看戏?这不是你写的戏吗?看了很多遍,有意思吗?”
陆松本有些口渴,想要倒茶喝上一杯,伸手摸到茶壶却发现冰凉。
朱浩笑道:“我刚过来,两个客人受不了寒风刺骨走了,我便坐下……陆典仗真是无处不在啊。”
陆松闻言皱眉。
这好像解释了为何此处恰好有空位,但他过来时并没有见到离开的人,会不会太过凑巧了?
“让人给陆典仗送上一壶热茶?”朱浩问道。
陆松摇头:“不必了,说上两句就走。”
朱浩点头:“也是,今晚并非陆典仗当值,这会儿该回去老婆孩子热炕头,尊夫人今日不在王府中吧?我看王府已在发年货,很多侍卫都提了鸡蛋走……这已是今年第二批年货了……”
陆松发现朱浩的观察很仔细。
朱浩继续看向戏台,陆松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见还是青衣和白衣女子在唱,此时刚到许仙登场时,三名戏子都因为天寒地冻,脸红扑扑的,本身是淡妆,却像抹了艳妆一般。
白衣女子……
神容更加明媚。
陆松看这出戏已是第三次,但前三次都没仔细看,这次难得可以抛开一切杂念欣赏,看了一会儿正出神,旁边传来朱浩的问话:“陆典仗去见过袁长史了吧?”
陆松马上收摄心神,斜着看向朱浩:“你知道?”
朱浩道:“我猜想你不但去见了袁长史,还把我们的话告诉了他,他跟你说,年后我和京泓都不会留在王府了吧?”
“你……”
陆松双目圆瞪,感觉很不可思议,这小子居然这都能猜到?那他之前跟自己的对话……岂不是故意让自己钻套?
“陆典仗是不是想说,我怕不怕你把我现在的话告知袁长史?不怕,因为你说不说结果都一样,我还是要走,不是吗?我现在想的,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离开安陆,不让锦衣卫和朱家的人查知……
“不过这个有点困难,一旦被家族找到,我可能就要被困在牢笼出不来……陆典仗能不能出手相助?”
朱浩说到最后,居然是发出请求?
陆松更觉得不理解,长舒一口气后问询:“既然是王府要你走,朱家不能不讲理吧?为何要悄无声息离开安陆?”
朱浩摊摊手,道:“如果朱家讲理的话,当初或许我都不需要考虑进王府,在外面读书多自在?王府危险重重,今日要被人烧死,明日又有人下毒……你当好玩吗?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