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朱浩让唐寅在村口的大树下等候,他直接走了进去。
等朱浩出来时,身后跟着一名汉子。
汉子招呼村里人给朱浩套了辆马车,不过他似乎并不打算亲自赶车,倒像是直接把马车卖给了朱浩。
朱浩一屁股坐到车驾上,侧头对唐寅道:“唐先生,上来吧。我赶车水平不行,如果你嫌颠,可以跟我换一下手。”
唐寅很无语。
难怪你不着急雇马车,感情你是要买一辆马车自己赶路,这样谁知道你去了哪儿?追查的人还觉得,你是要走远路,如果近的话走着去也行,干嘛要买马车?
马车走了一段,唐寅才问道:“距离落脚的地方不远吧?”
朱浩笑道:“唐先生看出来了?你也知道咱背后追捕的人是锦衣卫和宁王府,做事尽可能小心,不留线索。”
唐寅吸了口凉气,道:“这也是你背后之人教的?”
“呵呵。”
朱浩懒得回答。
……
……
二人驱车往目的地行进。
剩下的路,其实也就十几里,最开始是朱浩赶车,可到了乡间小道,路很窄,赶车有些费劲,唐寅实在过意不去,便亲自从车厢里钻出来驾车。
朱浩也不进车厢,二人就在前面并排坐着,一边赶路,一边欣赏沿途农村的景色。
因为这条路有些偏僻,沿途不见过往商旅,偶尔有挑扁担游走于乡野的小贩经过,更多的则是赶往农田做活的乡野村夫,唐寅看到后多有感慨:“若是年老后,能守着几亩薄田过活,倒也惬意至极。”
朱浩笑道:“是不是还想种几亩桃花,以桃花换酒钱?”
唐寅眯眼打量朱浩:“你连这都知道?”
朱浩笑嘻嘻,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
唐寅著《桃花庵歌》是在弘治十八年,这一点基本没什么争议,历史上唐寅修筑桃花庵别业和梦墨亭则是正德二年。
正德年间的唐寅,已无心仕途,只想着如何颐养天年,而宁王府之行让他彻底对功名利禄死心,并在人生最后几年,于穷困潦倒中渡过。
朱浩既然把唐寅带回安陆,就不想让这老小子再过苦日子,如果他一心当个隐士,那把他推到兴王府有何意义?
马车又行进一段路。
唐寅问道:“朱浩,你先前进的那个村子,跟你出来那人,我们刚驱车离开他便急匆匆骑马走了……你不会是让他去告密,故意向追踪之人提供假消息吧?”
朱浩道:“唐先生能不能不要总把我往坏处想?我没事干嘛要泄露行踪?他是之前给我们家做事的伙计,我让他去找个人,试着取得联系,并不涉及泄密之事。”
“你家的伙计?不怕朱家人从他身上打探到你的消息?”唐寅突然又觉得朱浩太不小心了。
朱浩笑道:“他给我家做的并不是明面上的事情,而是暗中的买卖,朱家想调查到他的情况,有点困难。”
唐寅听了一头雾水:“暗中的买卖?那是什么?”
朱浩笑而不答。
难道要告诉唐寅,其实做的是晒盐及贩运私盐的买卖?
朱家对此并不知情,再说自己也没告诉那人自己要去何处,就算被朱家人打探到,一时也找不过来。
唐寅再问:“你让他去找何人?莫不是在城内放出风声,说我在此?”
朱浩摇头:“我才没那么傻呢,我让他去找的那人,拥有官家背景,但你放心……此人一定不会出卖你的行踪,他背后的靠山曾参劾过宁王……”
唐寅似想到什么,皱眉问道:“你是说湖广布政使司的黄藩台?”
朱浩斜着打量唐寅一眼,“唐先生这都能猜到?”
唐寅摇摇头,感慨道:“黄藩台在江西时,做过很多限制宁王府的事,可说是一位忠直之士,可惜一直无缘得见,给你出谋划策的那位……”
“哦,给我出谋划策之人,与黄藩台没有任何关系,黄藩台做事正大光明,没必要暗地里救你吧?再说救你有何意义?唐先生还是别猜了。”
朱浩越是这么说,唐寅心中的疑虑更大。
朱浩能搭上黄藩台的关系,已是很难得,但要说动黄藩台出手相助,那就未免有点扯淡了……那还能是谁?
你朱浩到底认识多少能人异士?
“朱浩,你派人去找黄藩台的人,有何目的?”
唐寅想不明白的事,只能问朱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