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鄙人在安陆做的是低买高卖的牙行生意,很多事……您直接问苏东主比较好。”
马掌柜说话算是很客气了。
你是苏东主介绍过来的,上来就要抢生意,我作为他曾经的手下,以后也要靠其吃饭,怎会把这么机密的事告诉你?
你可以去问问苏东主,如果他愿意把生意分润你一部分,那是他的事……我可不能擅作主张。
女子秀眉微蹙,美眸泛着水雾,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似乎连空气都变得悲伤起来,不得不说一个人美到极致,一颦一笑都可以影响他人情绪。
她旁边一名三十来岁的男子,略带不善地问道:“马当家,你是知道内情却不肯说,是吧?你打开门做生意,价高者得,为何要遮遮掩掩?”
“不得对马当家无礼。”女子说了一句。
男子随即退到一边。
女子对马掌柜道:“劳烦马当家帮忙打探一下,小女子家道中落,急需市面奇缺的货物打开市场,此番到安陆来,想采购几种琉璃镜以挽回家族危境,望马当家怜见,赐予有用讯息,欧阳阖府必定感怀您老的恩德。”
这一说,不但马掌柜明白了,朱浩也心如明镜。
你家在南京的生意维持不下去,知道银镜和眼镜生意很赚钱,又通过苏熙贵之口了解到这几宗商品皆出自安陆,便跑来安陆想截胡……
这种行为属于不遵守信义,若苏熙贵知道你戗行,他会怎么想?
何况你一来便一头撞到钢板上,问别人或许还有机会,找的却是当初苏熙贵的手下,不是问道于盲吗?
“实不相瞒,我在安陆之地开设塌房已数月,从未听说过公孙当家说的那几种东西,另请高明吧!”
马掌柜出言拒绝。
“小女子初来乍到,尚未安顿,这便进城找个客栈落榻,之后派人来知会地址。若马当家打探出消息,请一定及时告知……”
女子见马掌柜端起伙计送上的茶水抿了一口,大有送客之意,当即沉下脸,怄气般起身离开,不再提租用仓库之事。
哼,你不帮我引介玻璃镜的生意,我也不把我从南京运来的货存放在你这里……
……
……
欧阳家的人离开钱铺子。
朱浩站在门口看着远去的一行人,嘴角堆笑。
马掌柜过来请示:“小东家,您看这……”
朱浩道:“这女孩不撞南墙不死心,估计会留在本地打探一段时间。”
马掌柜摇摇头:“观其言行,不像有能力重振门楣。”
“哈哈。”
朱浩不由笑出声来。
马掌柜到底是“老江湖”,一眼就看出来,欧阳家衰落是有原因的,老当家过世,一个刚成年的少女被顶到台前来,为人处世全无经验,还想重振门楣?
这不是痴人说梦么?
“小东家,您不会跟她……”
马掌柜很担心,若朱浩跟欧阳家搭上线做玻璃镜生意,或许真被那小妮子歪打正着,就此扭转家族颓势。
朱浩摇头:“老马,咱为人处世要讲原则,我跟苏东主说好的,独家供货,如果又跟别的商贾也搭上线,那就是言而无信……你觉得我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吗?”
马掌柜想了想。
虽然朱娘母子做生意不循常理,不时推陈出新,却从未做失信于人之事。
若朱浩做生意不讲诚信,苏熙贵还能屁颠屁颠凑上来,如今更是连现成的仓库和人手都转交给朱浩?
苏熙贵那是多精明的人?正是因为他看出跟朱浩做生意稳赚不赔,才会这般信任。
“是小的失言了。”
马掌柜赶紧认错。
朱浩叹道:“派人盯紧点,我就怕这女孩做生意心切,最后落得个人财两空……好歹是苏东主介绍过来的,还有成国公府背景,让其折在本地不好。”
马掌柜琢磨了一下,欧阳家现在急于重振门楣,被人利用然后骗财骗色,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
“小的自会派人盯着。”
……
……
欧阳家一行从钱铺子出来,到了雇请的马车前。
先前说话的男子有些气愤:“这个马当家,分明知道什么却不肯说,完全没把咱当朋友。”
少女没说什么,她身后一个四十多岁的婆子道:“与人利益,人家才会把我们当朋友,之前从未曾合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