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点面子都不给,抬头瞥了一眼画像,便大咧咧一屁股坐到灵位前的椅子上。
刘管家跟着进来,站到一侧。
“娘,您老亲临,不知有何事?”
朱娘带着儿子进来,李姨娘和朱婷只能站在门前听候使唤。
于三等人则守在月门外,里边要是一言不合动起手来……
就好像谁不敢一样!
朱嘉氏语气冰冷:“连过年带孩子回府拜年的礼数都没有?都说开年后这孩子要参加童生考,但在老身看来,连基本的孝义礼法都不懂,去了也是白去!”
朱娘嘴唇紧绷着不说话。
她很怕朱嘉氏又来说不让朱浩参加科举之事,已准备好迎接狂风骤雨……现在的她心思坚定,朱家越不让做的事,她越会坚持。
朱家反对的,对他们母子而言那绝对是好事。
久经磨练,若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朱娘觉得自己这几年的苦白吃了。
“此番为娘到城里来,先把族里各处店铺一一看过,顺带参观了下琉璃工坊……”
朱嘉氏说到这儿,朱娘紧张起来。
难道老太太是来说银镜和眼镜生意之事?
朱家知道了什么?
照理说这几样东西不在本地销售,合作对象又是苏熙贵,其与朱家间素有仇怨,应该不会出卖吧?
朱嘉氏道:“实在难得,朱家接手琉璃工坊后,这半年多时间,总算有点成效,但也只是赚了一二百两银子罢了……”
老太太说到这儿,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好像是因为二儿子本事大涨,她终于可以在三房媳妇面前证明,不是说生意在你手上才能赚钱,朱家照样可以。
你别以为朱家会屈服,得把你召回去当什么大掌柜才能扭亏为盈。
“那恭喜娘。”
朱娘没法就此发表意见,只能先恭喜。
朱嘉氏面色冷峻:“老身就是想问问,你到底如何赚到一千多两银子,把宅子赎回的?莫非真如外间所传,乃是你之前做铺面生意时积攒的,一直藏着掖着?”
“啊?”
朱娘一惊不老小。
老太太这算什么意思?
来兴师问罪么?
说我藏银子……
那你也要有证据啊。
朱浩笑着插话:“祖母,其实我们涉足了一个新行当,略有盈余……”
朱嘉氏面色不善地瞪了朱浩一眼,有种“看看果真被我说中,这孩子没礼貌”的轻蔑,板着脸喝问:“做了新行当?”
“我们做了塌房生意,就在汉水边上。”朱浩笑着回答。
一旁刘管家道:“做生意不跟家里人打招呼,若是出了事,岂非坏了朱家名声?三夫人,您这样做不太合适吧?就算分家了,有事也应先与家族知会一声,朱家在安陆可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不能乱了规矩。”
朱浩惊讶地问道:“上次在渡口,我去查看我家生意时不是见过刘管家么?刘管家说的怎么好像你完全不知情一样?”
“嗯!?”
朱嘉氏果然冷目瞟向刘管家。
刘管家顿时有种被这小子坑了的感觉,赶忙解释:“回老夫人,当时小的并不知小少爷去渡口,乃是为查看生意……”
朱嘉氏面色阴冷,以她锱铢必较的性格,不可能不心头火起,但大概是想回去后再细细问询,眼下目标只瞄准朱娘母子:“年景不好,居然跑去做塌房生意,若是蚀本了,是否要将吾儿留下的产业抵押出去?那时这宅子是否要易主?”
朱娘道:“娘,这宅子乃是儿媳斥资赎买回来的,将来如何处置,毋须娘多挂心。”
“混账!”
朱嘉氏没想到儿媳居然这么不懂规矩,当面顶撞她。
她本以为这一怒,儿媳一定跪下来磕头认错,却未料朱娘面色更加坚定,甚至把头别向一边。
她以往对朱家还心存幻想,自然处处受制于人,现在脸皮都撕破了,早已分家单过,还跑来我这儿耀武扬威干嘛?
若非顾忌你是我儿子的祖母,我早跟你急了。
刘管家道:“如今本地出现大坐商,听闻乃是有官府背景的商贾经营塌房,各处生意都不好做……三夫人此时涉足塌房生意,亏本是迟早的事。”
即便刚才被老太太教训了,刘管家还是坚定不移地发挥他应有的作用。
朱浩笑道:“没有啊,我们赚钱了呢,年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