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很高兴,听到后面带着些许感慨:“若能及早把预警告知上下游各州府,或许江北百姓就不用遭灾,兴王府做得还不够啊。”
听了这话,在场的人都觉得朱祐杬格局很大。
不单纯要保一方百姓安稳,连周边府县百姓的安危也记挂于心,这说明人家的视野并不局限于安陆这弹丸之地。
“王爷,此番赈灾中,有三人居功至伟。一位是唐先生,他出策出力,江堤上几日几夜不眠不休,让兴王府赢得本地百姓交口称赞……
“再就是袁长史,他统筹王府上下,积极与本地官绅联络,救灾调度有方……最后是朱浩,一应预警和救灾注意事项,都是由他提出,若非他谋划,就算王府反应及时,也难以仓促间完成防灾大计。”
张佐很公允,上来就把功劳全推给别人,连袁宗皋都有一份,就是不提自己在其中的辛苦。
朱祐杬微笑点头:“王府中人能为地方百姓做实事,我很高兴,身为大明藩王,有这样的属下,何其幸运?唐先生,我决定这次一定要为你上表请功。”
在场那么多王府官员,都用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望向唐寅。
如果说唐寅初来时,王府中一些官员还想与之叫板,觉得大名鼎鼎的唐伯虎不过如此……经历过这一年多的事情后,这些官员都看明白了一件事,自己的档次跟唐寅根本没法比。
人家学富五车,不但教导世子有方,更是称职的幕僚,得到兴王的信任,还事事亲力亲为,从胆略到才气,都不是一般人可比。
不遭人妒是庸才,唐寅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有在王府立足的资本。
连素来仇视他的那群人,现在也不敢与其正面争锋。
唐寅笑了笑:“兴王谬赞,在下不为名利,何况在下乃先皇钦点不得科举进仕,不想为王府造成困扰。”
唐寅明白事理。
一来他不想被人知道自己挂靠在兴王府,这不是什么光荣的事,他在南昌城装疯卖傻之事,已在宁王府有心宣传下几乎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人人都当他是个老年疯癫的穷困潦倒书生……
现在突然告诉别人,自己离开宁王府后,转眼就在兴王府混得风生水起,还给王府和地方百姓立下功劳,你让天下人怎么想?
更让宁王府的人怎么想?
宁王一怒之下,派人来暗杀,他在安陆就没法过安生日子了。
再就是他生性随和,不愿意争什么。
朱祐杬还想坚持一下,袁宗皋却道:“兴王,既然伯虎无心名利,王府应予以成全,不过王府不会忽视他的功劳,多多赏赐便可。”
袁宗皋当然不希望唐寅一飞冲天。
不是说袁宗皋小气,而是他觉得,兴王府现在要保持低调,不能张扬,找唐寅进王府当差很容易让有心人觉得你有野心,不然找个宁王府舍弃的名士进王府来干嘛?与你们兴王府平时低调的作风不是相违背么?
再说唐寅跟宁王府间私怨很深,更是孝宗皇帝御批不得参加科举的大黑户……唐寅无论在民间取得什么名声,至少在朝廷层面,唐寅已算是钦定平民,不得在仕途方面有进益。
“可惜啊可惜。”
朱祐杬当众表达如此看法。
虽然没明说,但在场人都能听出来,朱祐杬这是感慨唐寅当年之境遇,大有给唐寅平反之意。
朱祐杬突然望向朱四:“世子,为父希望接下来赈灾之事,你和朱浩一起去,无须你有何言行,只要事事亲历亲为,感念百姓疾苦便可。”
朱四嗫嚅道:“父……父王,这些事……我不懂啊。”
当孩子的,说话没有弯弯绕绕,不行就是不行,朱四从来没把自己当成兴王府的主人看待,没做好掌家的准备。
朱祐杬笑道:“不是有朱浩指点吗?他很懂事,可以教你……再有不明白的,直接问唐先生就好,最近王府会有新教习到来,届时你多与新教习请教学问……咳咳,今天先到这里吧。”
说到这儿,朱祐杬气息粗重,整个人几乎萎顿在椅子上,显得疲惫不堪,看来他现在要举行一次完整的会议都很吃力。
一行人各自退下。
待人走光,只留下张佐一人,张佐低声道:“王爷,先前有件事没说……安陆知州张也铮上疏参劾您,说您身为藩王,擅自出城赈灾,收买人心,用心可疑……也是地方监察御史愤其行为,才将此事告知。”
朱祐杬一听,脸上怒气满盈,一拍桌子:“这种庸官,不必与他客气,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