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马不停蹄赶来安陆,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不让事态恶化吗?
他心想,你们早这么说,何至于弄得如此不可开交?
这小子……好像不笨,能看清楚形势,可他先前为何还要那么咄咄逼人,要襄王府拿十名质子来交换呢?
唐寅道:“如此说来,还是有谈的余地吧?”
这就是最后通牒了。
我们把谈判的最终目的告诉你们,你们也该适时表个态。
能谈就谈,不能谈就战。
谁怕谁?
“嗯。”
庞迁还能说什么,自然点头。
这时还装腔作势,双方真打起来,襄王府损失肯定更大,先不论以后兴王府出不出真龙,就说兴王府的家当和侍卫数量,那就远比襄王府多,谁让兴王是当今皇帝的亲叔叔呢?人家跟当今皇帝关系近,接受的赏赐自然多,真打起来根本不怕拼消耗。
先惹事,再派人和谈,就是因为知道打不过。
兴王府毫无顾虑积极应战,则是因为明知这一战必胜,不会冒太大风险。
朱浩笑道:“既如此,那就由我来继续开条件……我说让襄王府故意送十个人,在田地中被我们抢过来,目的不是为了刁难,相反他们到了安陆后会好酒好菜招待……这些假象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给谁看?”
庞迁眯起眼,问道。
朱浩笑而不语。
唐寅则没好气道:“庞长史,明人不说暗话,非要把一切点破,咱们才能好好说话,是吗?”
庞迁顿时觉得很没面子。
不过想想也是,人家兴王府高人不少,能猜出其实襄王府这边是被人利用,而且还是襄王开罪不起的大人物,除了当今皇帝或者太后外,还能有谁?而皇帝从来懒得过问王府之间的纷争,不用说,那就是太后了。
做样子,不就是做给太后看的?
“继续说。”
庞迁进一步收起轻慢之心,不再把自己当成王府长史看待,双方关系进一步对等。
唐寅双手搭在身前,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意思是朱浩继续讲。
朱浩也不辱使命,不卑不亢道:“去年兴王府立下军功,朝廷赐下土地,就算明知那些田亩为襄王府占据,照赐不误,我想襄王府也应该清楚其中缘由,那便是引发两家纷争……当时兴王府果断出手,其实也是为息事宁人,庞长史能理解吧?”
庞迁没说什么,他作为文官,自然明白兴王府这么做的目的。
一旁跟随他来的侍卫头领却厉声喝斥:“抢我们即将收获的田地,还想让人理解?兴王府如此卑鄙无耻吗?”
朱浩道:“利益之争,不要抬高到道德批判的地步……那些田地不过几百亩,就算襄王府全占了,一年田亩租税的收入,可能也不到一百两银子,是吧?为了一百两银子争得你死我活,何必呢?”
庞迁笑了笑:“竖子不足与谋。”
唐寅一听,刚才还说要好好说话,现在就开始贬损朱浩起来?
给不给我唐某人面子?
“砰砰砰!”
唐寅也不废话,直接用力敲了三下桌子,提醒庞迁,别以为你是襄王府长史我们就不敢动你。
庞迁身为王府长史,就没见过这种谈判的方式,还带敲桌子威胁的?兴王府不会都是一群土匪吧?
朱浩笑道:“庞长史说我是竖子,那就当我是竖子好了,但竖子有个不太成熟的建议,若是兴王府能在别的方面把这一百两银子给填补上,你看我们之间的纷争是不是就算解决了?”
“啊!?”
这下不但庞迁意外,连唐寅和陆松也用古怪的目光打量朱浩。
让你来谈,是要保持兴王府威仪,谁让你代表兴王府给人家一百两银子?
你问过谁了?
这明显是示弱啊。
庞迁气势顿时大涨,冷冷地问道:“不是一百两,是一年一百两。”
朱浩道:“我当然知道,问庞长史一句,您是乘船来的吧?”
“是又如何?”
庞迁面色冷峻。
“那庞长史下船时,没发觉我安陆与襄阳渡口有何区别?诸如,行商者数量,还有塌房、货栈的数量,再或是做邸店生意的门面,还有来往卸船的货船……”
庞迁没说话,这些情况他当然看到了,却不想承认。
朱浩道:“我安陆渡口,虽只是州城所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