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可以不用每天都到朱浩这里来受尽煎熬,辛苦读书,可以回家安心准备来年乡试。
现在科试延期,等于说他“坐牢”的期限也顺延,且属于无期限的那种。
朱浩道:“这就要看张学道的病几时能好了。”
孙孺一脸委屈:“几时能好?”
“我又不是大夫,你问我,我问谁去?安心给我读书!最近写的都是些什么狗屁文章?这样的文章拿出去,简直是丢人现眼,你别人说是我学生!”朱浩把孙孺呈交过来的作业扔了回去。
换作以前,孙孺一定要跟朱浩吹胡子瞪眼,差点就要殉文。
但现在他知道朱浩的本事有多大,再加上老娘都把自己的自由交给朱浩了,人家想怎么关他都不会有人理会,孙家反而还会多加把锁,抗争……除非自己上十天课有半天的休息日都不想要了。
从学堂出来。
旁边二弟子蒋荣笑着道:“先生,学生婚期将近,您看是否容许让学生回去筹备?”
经过半年多时间调理,现在蒋荣身上的锋芒已磨没了。
受雇于朱浩,能稳定地获得一些精神上的娱乐方式,比如听书,看戏,全都仰仗于朱浩,开罪朱浩回家关禁闭,跟朱浩进出自由还有工钱拿,吃香喝辣……威逼利诱之下他也只能屈服于现实。
本来他那个老爹就是王妃的便宜弟弟,而他又是老爹的便宜儿子……
王府的舅少爷,来之前以为自己可以风光无限,如今他已认清现实,自己就是个摆设。
朱浩道:“令尊不都还没回安陆吗?你跟谁成婚去?”
朱浩的意思,你爹都跑京城去逍遥快活了,没有你爹主持,你能成婚?
“这……其实家父去京师,正好是去给学生提婚……将亲事谈好,学生就会去京师迎亲。”
蒋荣急忙解释。
“哦,原来你娶的是京师名媛啊?那等你爹的消息传来吧……现在你给我干活,没到休婚假的时候,就不要提那些有的没的……你爹现在不在安陆,我就是你半个爹,要是你在本地惹出什么事来,我怎么跟令尊交差?”
朱浩的话,蒋荣听了很不是滋味。
我认个便宜爹也就罢了,人家好歹还是个正七品的散官,而你……给我当弟弟都嫌你年岁小,居然想当我半个爹?
“走了走了,看戏去,最近那几个新戏子太不像话了,怎么教都学不会,让公冶姑娘再教教她们!”
朱浩摇头晃脑。
“好,先生请!”
蒋荣一听有免费的戏听,还能去后台捉弄几个新来的女戏子……这小日子过得……什么成婚不成婚的,放以后再说吧。
……
……
进入六月,酷暑来临。
安陆本地又在抢修江堤,这次知州张也铮很卖力,多番派人来跟王府沟通,提出配合兴王府重修江堤。
大概张也铮知道自己在安陆任期不会太长,最迟来年开春就会调任,想趁着走之前捞一波政治资本。
张也铮在安陆任官两年多,口碑一塌糊涂。
普通百姓都知道张也铮是什么货色,湖广地方道御史没事就参劾他,但人家后台硬,到现在屁事没有,该捞钱继续捞,以各种名义搜刮,得来的钱财不断向皇帝送礼。
王府虽然对张也铮的作为看不过眼,但没明面上也没撕破脸皮。
后面接待州衙派来的使者的任务,就交到唐寅身上。
唐寅这两年学会跟官府中人打交道,难能可贵的是他身上官腔很少,不过以他那放荡不羁的性格,官场中人真不太适应,让他去反而是对迂腐官员最好的惩治方式……你永远无法跟一个无心于政治的人讲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什么利益输送,又什么权力格局,唐寅完全不吃你这套。
那些当官的往往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这天唐寅见过州衙派来的使节,见完后都懒得跟兴王或是袁宗皋汇报交谈过什么。
他直接来找朱浩,告知朝廷对于应州大捷之事基本有了定案。
“……以兵部传来的消息,朝廷定下敌我双方的死伤数字,朝廷这边折损兵员大概六百多人,杀死、俘虏鞑靼人三百五十多人,这一仗虽然成功将鞑靼人逼退,但自身损失也不小啊。”
唐寅略显失望。
本以为真跟皇帝吹嘘的那般,是一场前所未有的辉煌胜利呢。
感情把敌人赶走的同时,自身兵马的损失比敌人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