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负某人对先生的一片情义……”
朱浩就差说,我们不是要救宁王,而是救宁王妃。
唐寅不是傻子。
他不会忘记,离开南昌时,娄素珍亲自给他送盘缠,当时刚上船朱浩就打趣他,现在就算自己不说……以朱浩的精明干练,岂是那么好糊弄的?
“朱浩,我唐某人在这里郑重提醒,你是有些急才,但很多事不是你能掌控,一旦不慎轻则抄家灭族,重则……会牵累到身边人,连累兴王府,你不该做僭越之事。”唐寅突然警告起来。
朱浩咋舌:“忘了之前是谁跟我说,一把老骨头什么都不怕。”
唐寅叹道:“人要认清现实,最主要是认清自己的能力,你当前……最重要的还是通过乡试,今年你虚岁已十四,若是通过乡试的话,定能成就湖广之地的才子佳话,这才是你该追求的东西。”
……
……
朱浩没跟唐寅明说,但唐寅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
可就是这么一层窗户纸,谁都不愿意捅破。
唐寅即便心中再想拯救娄素珍于水火,但也知道什么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本就不属于自己能力范围内的事,再追求也是徒劳。
但朱浩却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不单是为唐寅,也是为自己。
他要尝试改变一些东西,否则一切都按照历史进程走,那自己来这个时代的意义是什么?
让美好的事物顺应历史潮流香消玉殒?让糟粕占据主流?心中有想法,为何要压抑不去做呢?
以往是没能力,但朱浩觉得,现在他已可以尝试改变一些事,那就应该付诸实践。
年后朱祐杬身体进一步恶化。
朱祐杬如今已基本不会见外客,就连王府内大小事务,基本都是袁宗皋和张佐等人自行处理,实在是大事需要由兴王定夺,才会由蒋王妃单独去请示。
以往府上经常设宴,或是在书房举行一些会议,但自打去年入冬后,这种事就没再进行过。
连唐寅都说,他已很久没见过兴王。
……
……
朝廷那边,朱厚照已常住宣府,等待鞑靼人再次来犯,让江彬帮他整兵,他想进一步带兵出关,征服草原。
这是他祖宗干过的事,也是他雄心所系。
但他面对最大的问题就是,除了身边几个一手遮天的奸佞外,朝中王公贵胄以及文臣武将,没有一个支持他这种自不量力、劳民伤财之举,人家不打你,边关烽火绝迹,国泰民安,这是多么好的事?
你非要去招惹麻烦,百姓跟着受苦不说,将士也得跟着你玩儿命,这不是瞎闹腾?
缺乏支持,就难以筹措足够的军饷物资,也难以在军中激发将士的积极性,朱厚照很着急,一直想办法让朝中文官答应他的提案……
可问题是现在朝廷当家的已经变成了杨廷和。
杨廷和可不会惯你毛病,想打仗?
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想证明你在疆场上的能耐?
对不起,除非你遭遇鞑靼入侵,不得不发起反击,否则想擅自出击……门都没有。
历史上朱厚照,也就是在如此的焦躁中等来宁王的叛乱,这也是他为何那么迫切要御驾亲征的缘故,就在于他急于证明自己,可问题是还没等他的御驾到前线,王守仁就把问题给解决了……
所以说历史上的朱厚照很憋屈,遇到个不识相的王守仁,你说气不气?
好歹给皇帝留个表现的机会啊!
眼巴巴等到如此建功立业的良机,让你王守仁给搅和了,你能力再大那也是罪过!
但此时此刻,宁王谋反还没有发生。
似乎朱厚照还有机会。
可问题是,没把王守仁从江西调走,只要战事发生,想靠宁王来对付用兵如神的王守仁,好像有点为难朱宸濠这个自以为是的自大狂,所以这场御驾亲征注定不是为了让朱厚照证明自己的能力,而是为了让他加速灭亡。
历史上宁王谋反、兴王朱祐杬之死,都是在今年六月。
即便朱浩觉得自己的到来会产生一些蝴蝶效应,但料想这两件事的发生时间大差不差,兴王病情日渐深重,宁王反相也逐渐明显……这两件事不是靠小的偶发事件所能改变。
但让朱厚照落水染病……却非要天时地利人和一条都不能少,但凡出点偶发事件,改变朱厚照的行程,或者他临时召见什么人,都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