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气地道:“别称呼什么夫人,听着别扭,如之前商定的那般,彼此少见面为好,再说如今江南正在交接宸濠之乱的俘虏,宁王和其子都在其中,此时心情想来恶劣之至,去见不是徒增烦恼?”
朱浩心想,你这是避讳?还是装正人君子?
人家丈夫和孩子确实没死,也没和离,你能清楚界定二人关系是朋友而不是情人,也算进步。
但你这时不去安慰,趁机增进关系,脑子里想的全都是逃避?
朱浩大概能体会唐寅的心情。
事业不顺,原本以为应酬交际没有任何问题,谁知出门就被人嫌弃,拜访谁都被拒之门外,本以为跟娄素珍能发展出点什么,却没有勇气去面对,现在的唐寅愈发感觉自己做人很失败,所以天天喝闷酒。
“先生,到了你去拜访世子的时候了……记住要拿出点天下名儒的气势,至少让背地里不看好你的人发现,你也是有担当的。”朱浩笑道。
唐寅皱眉:“此时你让我去见世子?你确定不是在给我挖坑?”
朱浩脸色一黑,喝道:“换衣服走人,到了世子居所再说!”
……
……
朱浩有一段时间没见朱四,而唐寅到京师后则是压根儿就没见过世子。
这次来,朱浩明显感觉到宅院的变化。
盯梢的东厂和锦衣卫的人没了,宅院正常许多,府上守门的全部换成了骆安的人。
“朱浩,我都在怀疑,你是不是危言耸听。这哪里有什么人盯着?”唐寅环视一周后发出质疑。
因为宅院地处偏僻,周围连个人影都瞧不见。
亏朱浩之前天天在人前塑造一种危机感,感情都是在吓唬人。
“进去吧。”
唐寅和朱浩堂而皇之前去敲门,周围没人探头查看,随后兴王府的侍卫开门,把二人迎进内。
见到朱四。
朱四正在跟几名侍卫玩弹珠,他毕竟有几年玩弹珠的经验,技术上比这些糙汉强太多,几场下来都是他赢。
朱四见唐寅和朱浩来,也没马上过来迎接。
玩过一局后,才笑盈盈走过来行礼:“见过先生。”
唐寅和朱浩赶紧还礼。
骆安不在,也不知去了何处,但王府仪卫司上下见到唐寅和朱浩前来,脸上全都带着欣慰的笑容,对朱四来说京师的生活就是煎熬,对他们而言更是如此。
朱四道:“让骆典仗和陆典仗在周围查看过,这两天的确连个盯梢的人都没有了……朱浩,这是怎么回事?”
唐寅问道:“之前有吗?”
“嗯。”
朱四肯定地点头。
唐寅这才知道,原来之前不是朱浩危言耸听。
朱浩笑了笑道:“懈怠了呗……不说玩笑话,其实是因为最近东厂和锦衣卫掐得厉害,他们顾不上这边了。”
唐寅道:“咦?你是说,江彬接手锦衣卫后,又控制了东厂,现在准备对内部进行大清洗?”
朱浩点头:“可不是么,过去几年,锦衣卫全都是钱宁的人,稍微不合其心意的,都被发配流徙,以至于里边只剩下钱宁的爪牙,而东厂则是张锐的人马,虽然这次张锐没有立即倒台,但地位也严重受损。
“江彬一次把锦衣卫和东厂控制在手里,自然要把自己人安排进去,一个萝卜一个坑,这会儿都忙着内斗呢,谁还顾得上这边?”
“呃……”
唐寅琢磨了一下,道,“听似合情合理,但下旨让世子进京的是太后……难道太后不会过问吗?”
朱浩耸耸肩:“一个长久居住在深宫内苑中的女人,怎会对外间之事那般知晓?再说世子进京后一直在宅院中未出,人都被挟持,又不能擅自离开京师,莫非太后还想知道世子的日常起居不成?”
唐寅想了想,即便再不想承认朱浩脑袋瓜比自己灵光,此时也不由点头。
洞察局势方面,朱浩的观察力和分析能力,唐寅自问不如。
朱四笑嘻嘻道:“那我最近可以出去玩了吧?”
“当然可以,但你不能只顾着玩,接下来要好好读书,把这几个月耽误的功课给补上,我和唐先生会轮流给你上课……”
朱浩话音落下。
朱四如丧考妣般,差点儿就想开溜,连唐寅都瞪了朱浩一眼。
你小子带我来,就是为了给朱四上课?
朱浩道:“世子你可不能小看接下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