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皇明祖训》,高声道:“太祖遗训,皇嗣出缺,兄终弟及。诸位可有异议?”
此话一出,在场王公贵胄和朝中元老大臣,都觉得好奇。
你所谓的“兄终弟及”,听起来很有道理,可问题是当今皇帝唯一的弟弟早死了,那意思是得从孝宗的弟弟中寻找继位人?
兴王已死,那就该是益王继位。
张太后问道:“杨卿家,何为兄终弟及?哀家并无其他子嗣,是否可从皇室旁支中,过继个孩子给陛下?”
张太后不想让朱厚照的叔叔或者是堂弟来继位,而想着给儿子过继个儿子,也就是她的孙子,那丈夫这一支就算没有断绝,从礼法上来说她也将成为“太皇太后”,继续作为皇宫的女主人而存在。
杨廷和道:“兄终弟及,谁能渎焉。兴献王长子,宪宗之孙,孝宗之从子,大行皇帝之从弟,序当立。”
如此一说,张太后立即明白过来,不是给自己过继个孙子,而是给自己过继个儿子,虽然不是尽善尽美,但听起来好像差别不大,以后自己的“过继子”当皇帝,自己还是太后。
王琼出列道:“大明礼法,长子不得出继。”
言外之意,王琼不支持兴王继位,他想以益王继位或者是找益王的儿子过继到孝宗名下继位。
杨廷和回头瞪了王琼一眼,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以请示口吻道:“请太后及早做主,救大明社稷之危。”
言外之意,我已经定下兴王来继承皇位,看似我问你们意见,其实我就是礼貌性问问而已,最终决定权在张太后手上,而此时张太后已被我裹挟,外有江彬作乱,你们真以为有时间坐下来细谈呢?
要定就定,干脆利落一点!
张太后道:“杨卿家所言符合大明体统,便依杨卿家所言,草拟诏书。”
杨廷和马上又拿出一份早就草拟好的诏书,请示道:“臣已有草案,请太后以陛下遗诏之命,宣告天下。”
“啊?”
张太后未料杨廷和会如此直接。
之前已呈送了一本“遗诏”入宫给她看,现在又来一份。
两份其实是不同的,第一份送进宫中,是商议如何迅速安定京师局势,第二份才涉及谁来继位的问题。
在场众王公大臣虽然觉得杨廷和的举动有僭越之嫌,但都明白事急从权的道理。眼下皇帝的尸体都不在皇宫中,谁知道把事拖过夜会出什么幺蛾子。
杨廷和不是僭越,而是想以皇帝遗命的方式,迅速安定人心。
张太后只让魏彬将遗诏拿过去,简单一看便点头:“甚好。”
说好。
但没有马上决定。
张太后此时选择信任杨廷和,主要是杨廷和看似僭越的举动,并没有参杂私心。
但她不无顾虑。
最大的顾虑就是,随便找个人说继位就继位,如何保证我皇室和张氏外戚利益?就算是现在必须要做决定,那是不是先把所有事项都商议好,最好是把各家后路安排妥当?
不但张太后有此顾虑,连在场的勋贵和官员也担心,主要是他们对小兴王朱四缺乏了解。
这是个什么人?
老天突然掉个皇位到他头上,他转眼就成大明之主了?
魏彬马上将两份遗诏内容宣读,另一份因为未公开宣示过,众人都以为真的是朱厚照的遗诏内容。
第一份遗诏是以太监张永、武定侯郭勋、安边伯许泰、新任兵部尚书王宪各领一路人马,守皇城四门、京师九门及各处要害,再就是罢团营遣散团营回九边各地,罢皇庄、遣散豹房僧侣道士和女眷,罢皇店遣散人员,同时将豹房等处钱财收归朝廷等等。
这份诏书内容,未提到江彬一句,但处处透出对豹房及江彬势力的打压。
第二份遗诏,就是杨廷和当众拿出来,以兴王继承皇位。
魏彬宣读后,回头望向张太后,恭敬请示,等待再一次首肯后予以执行,张太后却心怀疑虑,问道:“杨卿家,兴王府位居安陆,距离京师山长水远,若以兴王继位,敢问京师该当如何?”
此时张太后最担心的,其实不是江彬,而是小兴王继位后,会拿她和张家开刀。
这个大明当下最尊贵的女人,此时体现出其优柔寡断的一面。
杨廷和道:“当以寿宁侯、定国公、大长公主驸马都尉、礼部尚书及内阁、司礼监要员作为特使,前往安陆迎銮。”
他有意将“寿宁侯”说在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