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朱浩的眼神中满是期冀,好似又看到希望。
自己这边有个能掐会算,还打入敌人阵营的心腹大将,干嘛要那么灰心丧气?听朱浩的安排不就成了?
朱浩满脸都是高深莫测:“陛下记得之前臣跟你提过,要以财帛贿赂礼部尚书?陛下就要以此方式,来分化瓦解杨阁老阵营,同时可以有意无意对他们透露出一些不为人知的消息……”
……
……
朱浩能从余承勋简单的拉拢言辞中,判断出杨廷和阵营会用到什么招数。
料事于先。
主动权难道要拱手相让?
当天朱浩就让朱四回宫,趁着日落前,将礼部尚书毛澄召到宫里,彻谈半个多时辰,恳求毛澄在迎接蒋王妃的事情上出力……
不提大礼议,单提奉养母亲之事。
言辞恳切,让毛澄挑不出一丁点毛病。
就算是儒官,想以儒家认为的道德规范来制约新皇,但也不能不讲孝义礼法这些基本的儒家典范吧?
而且朱四还根据朱浩的说辞,有意无意跟毛澄透露出一些消息,趁毛澄离开宫门前,由张佐亲自过去,让锦衣卫挑了三担财帛,加起来足有二百两黄金,以及诸多绫罗绸缎等贵重物品……
意思是贿赂毛澄出面为其周旋。
此举一下就把毛澄给整得不会做人了。
张佐面带凄哀之色:“毛部堂,您该知道,先王去得早,陛下自幼孤苦,与王妃相依为命……陛下到京师后一直牵挂安陆的母亲,每每提及都会黯然落泪,甚至为此寝食难安,还望您能理解陛下的苦心,成全陛下当个孝子。这天下间,谁人不是母亲的孩子呢?”
毛澄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
……
毛澄离开宫门,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求见杨廷和。
显然毛澄也明白,皇帝单独召见他而不是杨廷和,就是看准他在朝中没有杨廷和的影响力,知道新皇这是变相离间他跟杨廷和的关系。
他入宫之事,可能很快就会传到杨廷和耳中,就算没人传话,估计皇帝也会想方设法让杨廷和知道。
既如此,还不如主动找杨廷和,将入宫跟新皇的对话和盘托出,也好让杨廷和明白新皇的立场。
二人在杨家单独会面。
毛澄直明来意,同时说出个在宫里听到的让他无比惊愕的消息。
“……介夫,陛下无意中透露,说是有人暗中串联,内阁将以新科进士联名上奏的方式劝说陛下回心转意,不再提接王妃入宫之事。不知可有此事?”
杨廷和一听面色立变,瞪着毛澄喝问:“陛下可有言,系听何人所提?”
毛澄摇头:“陛下如何会对我提及?难道说……真有此事?”
连毛澄事前都不知道,杨廷和完全不知该如何跟其解释,难道告诉他,你跟我立场不同,或是你并不是我的嫡系,所以有些事我不能对你明言?
杨廷和神色冷峻:“此事尚且只有个意向,有翰林想联名上奏请求陛下收回成命,之前不也封还陛下敕赐兴王府的诏书?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毛澄听了,顿时感觉到一种背叛。
说什么翰林联名上奏,我看就是你杨廷和暗中撺掇那些新科进士闹事,以此来让这群朝堂新人跟新皇对立。
亏我还对你唯命是从,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告之,简直没把我这个礼部尚书当回事啊。
毛澄心里很不高兴,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摇头叹息:“陛下御赐金帛,还在我面前提及孝义礼法,司礼监张公公临走前提到陛下每每思及王妃便落泪,彻夜难眠,想母子团聚……此事看来应当做些变通,长久不令陛下见生母,从道义上来讲……”
杨廷和顿时皱起了眉头:“宪清,你这是被陛下说动了?”
毛澄知道杨廷和怀疑自己立场可能发生动摇,但他不好意思说。
身为礼部尚书,掌管礼仪教化,难道皇帝跟我提想孝敬母亲,还那么低声下气找我恳谈,甚至不惜以皇帝之身来贿赂臣子,我还要死板到拒人于千里之外……你让我这个臣子如何立身?
若换成你杨阁老,自然可以全程黑脸不同意甚至当面将新皇教训一顿,你有那地位和能耐,可我在朝中没有这般威望,只不过是个普通臣子,只想平衡好君臣关系,做那维护道义礼法之人。
你不能要求我事事都跟新皇对着干啊!
“中堂……”
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