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都不能等吗?”
“朕不想等了!”
朱四又犯起了犟脾气。
朱浩点点头:“既如此,那臣就定下时间,六月初十之前,让张璁将我们商定和草拟好的议大礼奏疏呈上,虽然急了些,但急有急的做法,但要提醒陛下,这只是个开端,想彻底解决问题至少要一年半载,甚至得等个两三年,陛下到时可要有耐心。”
朱四一咬牙:“行,只要早点开始,至少有个盼头,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处处受人欺负!太憋屈了!朕今天要看三场戏。朱浩,批阅奏疏之事就交给你了,朕今天没心情看那些东西,尤其不想看到内阁的票拟……哼,他们都是一群王八蛋!”
……
……
皇帝排解郁闷心情的方法,就是看戏。
对内阁不满,就不看内阁的票拟,将批红大权交给朱浩。
张佐很羡慕。
至少到现在为止他都很识相,知道自己处理国事上的能力相当欠缺,最多就是听从内阁的建议,按内阁票拟原样批红,反而不如像朱浩这样以皇帝口吻去改变内阁的想法,如此也让新皇有种报复文臣的快感。
翌日。
六月初一朝堂上。
朱四瞪着前面两排道貌岸然的大臣,心中的愤恨让他觉得自己好像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恨不能把眼前这群人剥皮抽筋。
“陛下……”
杨廷和在工部冗长的奏事结束后,走了出来,想打破君臣间这种压抑的氛围,顺带将新晋翰林奏请皇帝收回成命的事提出。
朱四伸手打断杨廷和的话:“杨阁老,你是不是想提醒朕,让朕不要接母妃到京城?朕已看过昨天的奏疏,其中有一份让朕很生气,朕选拔的天子门生,居然连基本的孝义都不懂,认为朕接母妃到京城,违背了儒家的法统……难道杨阁老也认为,朕跟生母已无任何关联了吗?”
杨廷和没想到眼前少年皇帝问出的问题如此犀利。
在这种群臣相逼的场合,也算是临危不惧,所说的话听起来像是气话,却也条理分明。
杨廷和道:“礼部自有公议,臣不敢妄断。”
说完往后退了一步,意思是让礼部尚书毛澄出来接茬。
毛澄很头疼,却只能硬着头皮出列,义正词严:“陛下,益王次子,受赐崇仁王,仁孝体国,当以其继嗣于兴王府,以保兴王府香火不绝。”
朱四冷笑不已:“充任王比朕年岁都大,那他是朕的兄长,还是朕的弟弟?”
毛澄道:“陛下,您乃九五之尊,与其并无亲属关系……”
“那你们找他当皇帝啊,朕的父王就只有朕这一个儿子,你们不找儿子多的来当皇帝,却找朕,难道就没想过这个问题吗?朕为什么不能亲自奉养兴王府的香火,要他人来代劳?这算什么道理?”
朱四拿出一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劲头,跟毛澄理论。
此时毛澄算是听明白了。
找那些新科进士劝谏君王,屁用都没有,还惹恼了皇帝,让皇帝觉得朝中大臣都在拉帮结派,甚至连新科进士都被人要挟利用。
毛澄觉得杨廷和的举措有点激化矛盾的意思。
毛澄不想彻底得罪皇帝,所以只能选择沉默。
“行了,今天早朝就到这里吧,朕昨夜为母妃之事,彻夜未眠,没心情处理朝务了,你们能耐大,就交给你们来办吧……朕走了!”
朱四说完起身便走。
张佐急忙道:“退朝!”
不等众大臣行礼,朱四一股风般离开。
……
……
朝堂上,看起来杨廷和再一次大获全胜,实则其阵营内部却出了大问题,不像之前议大礼时所有人都态度坚决,现在人们都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杨廷和。
问题就在于,杨廷和非但没想办法化解小皇帝的怨恨,却在用一些激进的手段令双方矛盾进一步激化,皇帝那满腔怒火的发言就是最好的证明。
从为人子的角度出发,皇帝提出要奉养母亲,并不为过,这比要册封朱祐杬为皇帝要来得简单而实在,让人不忍拒绝。
而且现在人人都觉得这个小皇帝不但勤勉,而且仁孝,毕竟一切都建立在孝敬母亲的基础上。
这就很符合儒家推崇的礼法,让文人忍不住便心生好感。
一旦有了嫌隙,杨廷和发现周围人看过来的视线中带着一种疏离,甚至是鄙夷,顿时感觉队伍不好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