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道:“那你告诉我,大明国运到底是什么?如何证明国运不济?只是因为在西山开个矿,我大明国运就受损?如何确定有损?”
“荒唐,荒唐!”
俞琳指着唐寅破口大骂,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玄学的东西,能拿出合理的理由就有鬼了。
杨廷和眯眼打量唐寅。
在很多人看来,唐寅“黔驴技穷”,正是因为找不到理由来反驳文官有关龙脉之说,唐寅才揪着玄学的事情质问在场大臣。
你唐寅不过是个从五品的芝麻绿豆小官,谁会把你的意见当回事?
“唐寅……”
工部右侍郎童瑞又要出面质问,却被朱四给叫住。
朱四道:“先别说了!朕姑且先听听你们的……西山开煤窑,可能会损害大明龙脉,那诸位卿家还是回答唐卿家先前的问题,西山的煤矿不办了,那以后各地的煤窑,是不是开采了也会损害大明龙脉?朕说的是非京师周边的煤窑……
“要是没有损害,那以后各地的煤窑,以昨日之例,行拍卖之举,没问题了吧?”
此时朱四很生气。
既然在玄学的龙脉之事上说不清道不明,那朕不跟你们争了,现在就谈以后矿场还能不能拍卖!
朕跟朱浩所定收矿税的大计,能不能持续下去!
你们这些文官不是喜欢避重就轻吗?那朕现在就要你们一个承诺!
在场文官,包括之前提出质疑的邹文盛和童瑞,此时都没法站出来说话,这显然超出了之前杨廷和给他们制定的反对策略。
杨廷和心里也很恼火。
在他的设想中,只要提出龙脉之事,小皇帝没法反驳,那这件事就不会再谈下去,文官也没人敢出来质疑……
谁曾想唐寅胆大包天,直接跑出来质疑不说,还一针见血提到定例的问题,等于是说将他杨廷和的计划全盘给打乱了。
杨廷和咬牙出列:“陛下,不可!”
此言一出,在场大臣虽然也都有料到,但还是没想到杨廷和态度会如此坚决。
毕竟先前提出可以拍卖煤窑之人,也是他杨廷和。
讲龙脉,你还算有理有据,现在连定例都要反对,那杨廷和专门针对小皇帝财政自主的举动,就更加明显了。
“哈哈哈。”
朱四大笑道,“朕听出来了,只要是朕决定的,你们都要反对,所以综合起来,不是看这件事是否利国利民,就看是不是朕决定的就行了,是吧?哈哈哈……”
皇帝当着众大臣的面自嘲,真是亘古罕见。
而且说得如此苍凉,好像这个皇帝就是个傀儡一般,完全不能做主。
杨廷和道:“陛下,一切都有定法。”
“那定法是什么?”
朱四站起身,愤怒地看着在场众人,“你们说东南海防没银子,要二十万两,而现在的户部莫说二十万两,就连两万两都调拨不出来!然后你们跑来跟朕诉苦,让朕自己想办法!?
“如今朕想出办法来了,西山开煤窑,当时你们都是同意的!现在煤窑开起来,勘探已完成,内府白花花的银子已花出去了,甚至连煤窑都卖了,你们却说如此会破坏大明的龙脉?!
“你们是把朝堂当成稚子儿戏之所?现在说龙脉有损,那先前诸多勋贵在西山开煤窑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
“既然龙脉有损,那就是居心叵测,存心危害我大明社稷,就是有谋反之心!若是你们同意朕把西山开煤窑的勋贵和朝中大员全都抄家灭族,那朕就同意以后再也不提开矿之事!”
朱四在大臣面前失态了。
这种失态,其实早有征兆。
大臣们噤若寒蝉,此时心中也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皇帝脾气还算好,换作其他人,被人这么耍弄,估计早疯了,小皇帝这般失态下居然还在想讲道理,多么地难能可贵啊!
相比而言……
文官集团就有点不讲理了。
提出麻烦,让皇帝解决的人是你们,现在皇帝把问题解决了,你们却又觉得如此损害了你们的利益,让皇帝收回成命……
大概的意思就是说,我们可以制造困难,让皇帝知道我们的不易,但皇帝你没有资格解决问题,这问题我们解决不了谁都不能解决!
被皇帝如此劈头盖脸骂了一通,包括先前出面说话的童瑞和邹文盛,都觉得面子挂不住,惭愧地低下头。
他们也觉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