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请”的姿势,道:“但说无妨。”
张佐喜滋滋望着朱浩,这感觉他很熟悉,难得君臣终于有别的方式在朝中相会,这大概就是陛下掌握权力的第一步……张佐开始期待朱浩早日辅佐朱四成就大业。
朱浩道:“臣想问陛下,维护大明的安定,什么最重要?”
“敬道,注意你的日讲方式!”
旁边石珤皱眉,忍不住出言提醒。
石珤很清楚,朱浩是刘春欣赏的后辈,这次朱浩能来日讲,主要得益于刘春的举荐,虽然他跟刘春在入阁方面有一层竞争关系,但本身还是有一定交情,他也不想让朱浩讲出太过离经叛道的东西。
但朱浩心里却很清楚,实际情况并非如此,若只有刘春举荐,没有杨廷和首肯的话,一切都白搭。
朱四道:“石学士,你不用介怀,朕觉得这般讨论,还是有其必要……这安定嘛,最重要的当然是君臣和睦、百姓富足,若是有上天庇佑,四海内风调雨顺,朝廷自然就安定下来了。”
朱浩却摇摇头:“臣不以为然。臣认为,大明的安定,首先在于……有钱。”
“噗……”
在场几人本来正凝神倾听朱浩有什么了不得的见解,闻言差点儿没喷出来。
这种说话方式,他们是闻所未闻。
日讲时,讲“有钱”这么粗鄙的内容,君子岂能把钱时刻挂在嘴上?
简直是有辱斯文!
本来余承勋觉得朱浩没按讲义展开,气恼这小子不听话,但听了此番表述,顿时乐开怀,显然他觉得,朱浩这么讲对小皇帝的打击更大。
“有钱?就是有银子喽?这会不会……太过片面了一点?银子能解决一切问题吗?”朱四好像很不满意朱浩的回答。
朱浩道:“一家之言或不足采纳,但微臣就是这么认为的。朝廷有了银子,就能置办粮草辎重,百姓有了银子,生活就能安定……当然有了钱,还得制造出大量商品,用以配给,如此才能做到天下安定。”
朱浩的话听起来有道理,但其实就是胡说八道。
这不是日讲,而是拿皇帝寻开心。
换作以往任何一朝皇帝,绝对会把朱浩赶出宫门,以后可能在朝当官的机会都没有了,发配到地方,再或是直接勒令致仕。
讲的什么狗屁玩意儿?
连温仁和与穆孔晖等人,也在用“你完蛋了”的神色打量朱浩,大概觉得朱浩不但要在皇帝面前丢脸,可能在文人中也要声名扫地。
“就算你是对的吧。”
朱四琢磨了一下,摇头轻叹,“但朕认为,银子不是万能的,西北边陲有贼寇犯边,掠夺我大明百姓,有银子就能解决此等麻烦吗?东南有海盗,但就算把海防卫所军饷物资都补齐,要平息也需时日,地方百姓不照样不安定吗?你的立意不是很好。”
朱四似模似样跟朱浩辩论。
朱浩道:“钱的确不是万能的,但却是四海安宁的根本。海盗有了钱,他们便不会想着冒杀头风险侵犯我大明海疆,鞑子有了钱,有了充足的过冬物资,他们便不会冒死来侵犯我疆土,而边军将士有了钱,才有动力为朝廷效命……”
“够了!”
石珤实在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朱浩的话,“朱敬道,你这是在讲什么歪门邪说?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如果连为朝廷效命,都要跟钱财扯上关系,请问你的书读到哪里去了?”
朱浩没想到石珤这么激动。
他回头看了余承勋一眼,余承勋正掩嘴偷笑,却还在用鼓励的眼神,让朱浩继续讲下去。
朱浩道:“石学士,做人现实一点好,在下提前便说了,这只是一家之言,可以引人遐思的事情,如果天下间都是君子而无小人的话,那经义又是说给谁听的呢?”
“你……”
石珤没想到朱浩除了离经叛道外,还敢跟他直接辩论!
你这小子,有没有上司和长辈的概念?
有没有对前辈和师长的尊敬?
老夫好歹是你会试时的主考官,便是你的座师……等等,这小子好像从来没来拜会过我,压根儿就没把我当回事啊。
朱四一拍大腿:“朱翰林这话,比先前提及钱财之事,听上去有道理多了。人总是要现实一些,虽然只有小人喻于利,但天下间的小人太多了,就算是朝中君子,朝廷不给他们发俸禄,他们照样要抗议,不是吗?人要有义之前,得先把肚子填饱!”
石珤简直想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