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所以朱浩在皇宫里说了什么,同僚间都不知晓。
很多人甚至觉得,朱浩是在皇帝跟前讲了什么牛逼的经义,皇帝才会派司礼监掌印张佐来翰林院颁赏,甚至对朱浩的反呛不以为意。
等朱浩下午再见到张佐时,先说了句抱歉的话。
张佐听了摇头苦笑:“朱先生实在是折煞咱家了,当时不过是在人前装个样子,咱家岂能不明事理?只要不让朱先生为难就好……其实陛下让您入宫之事,咱家认为可能有些操之过急,先生能处置这般好,咱家佩服之至。”
先不说张佐审时度势,知道自己开罪不起朱浩,不得不低头,再便是他打从心眼儿里真的佩服朱浩。
现在张佐跟朱浩的关系异常和谐。
“朱先生,今天有件事,涉及到西北钱粮调度,陛下让咱家去见孙老部堂,特别叮嘱需要暗中问询情况,您看……”
张佐一脸为难之色。
意思是我有个不太好办的差事,你能不能出头帮衬一下?
朱浩道:“既是陛下委命,在下不好出面吧?”
“哪里,哪里。”
张佐笑着,“陛下的意思,就是听从您的调遣,是这样……这不宣府地方上报,今年钱粮缺口,折合白银十万两上下,陛下想的是,这银子不能老由咱自己出,最好让户部调度,又不能令朝臣知晓,如此就需要跟孙老部堂私下沟通。其实陛下的意思,不想让朱先生再为钱粮之事操劳。”
朱浩点头,他能理解朱四的处境。
当了皇帝后,最难的一点就是各处都伸手向他要钱,其实就是朝廷亏空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大明财政对于农业税太过倚重,加上一点盐税或商税,最后的结果就是……即便各处都风调雨顺,边关安定,河道不需要修缮,大明财政也堪堪够用。
一旦地方上出现天灾人祸,或是朝廷有额外的开支,那府库就着紧,其结果必然会出现亏空。
一次两次还可以用未来的盐税等项目填补,结果就是这种亏空越积压越多,到了非要弥补的时候,就会变得异常困难,比如现在西北将士军饷一年能下发的三成不到,已经有了好几年拖欠,而官员俸禄也拖欠了几个月……
“走吧,我陪你去跟孙老部堂说说。”朱浩道。
张佐道:“不怕孙老他……”
他的意思是我去就行,你去了,不怕孙老头发现咱俩的关系?
朱浩笑道:“你当孙老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不说破罢了。”
……
……
孙府。
当孙交得知张佐入夜后来访,便感觉没什么好事,匆忙迎出来,见朱浩跟张佐走在一起,神色稍微有些异常,旋即便恢复正常。
如朱浩所料,孙交对于朱浩的立场早就清楚,知道朱浩是新皇的人,只是他不太清楚朱浩在新皇派系中到底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之前或是觉得朱浩是顾问,帮皇帝出谋划策,比如说开矿山、征矿税等等,但他隐隐觉得,朱浩的身份可能没那么简单。
孙府正堂。
三人坐下来后,张佐把来意说明。
孙交的目光一直在朱浩身上逡巡,显然他很想问张佐,你来传达圣上的旨意也就罢了,把朱浩带来是几个意思?
“……孙老,你看这宣府钱粮缺额,应当以何种方法填补为好?按照之前的经验,是多开盐引,今年据说各盐场的官盐仍旧会增产,你看……”
张佐说到一半顿住了,他发现孙交的目光落在他身旁的朱浩身上,神思恍惚,根本就没认真听他说话。
朱浩笑着提醒:“孙老,张公公问你话呢。”
“哦。”
孙交收摄心神,回看张佐,“朱浩啊……张公公,其实老朽的意思,是在夏粮的基础上,调拨给三边和宣大各一批银钱,或不会到十万两,但各有个六七万两应该没问题。”
孙交比较有经验。
作为户部尚书,他平时嘻嘻哈哈,但好歹是经验丰富的老臣,知道怎么节省和抠钱。
现在能在正项外额外增加个十几万两银子的结余。
本来十几万两送往宣府,不但能补上缺口,还绰绰有余。
但孙交老谋深算,他是在提醒张佐,我们不能只补宣府而不管延绥三边,虽然现在都知道新皇的目标是要在宣府、大同、偏头关一线收买人心,把军权给拿回来,但公然“厚此薄彼”真的好吗?
为了不被杨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