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商议事情,就怕难啰。唉!”
杨慎越听越恼火。
杨惇转身便走,提着个灯笼,摇摇晃晃,步履蹒跚,好像刚喝过酒,调侃声幽幽传来:“到头来我到翰林院,你却不见了,想想便好生无趣……其实这差事还是大哥你来做为好,真是愁煞人也。”
……
……
杨慎听出来了,杨惇对于自己中进士乃至于进翰林院,充满了自信。
一个才学糟糕,文坛上没有丝毫名声之人,哪儿来的自信?或者说,是谁给他的这种自信?
难道是父亲?
杨慎很清楚,现在杨廷和为了在朝中培植亲信,很多时候用的方法近乎极端,或许杨廷和觉得有他这一个儿子在朝不够,还要再加个杨惇充当双保险呢?
尤其杨慎感觉自己被父亲薄待的情况下,更是滋生这种想法,大有一种在老子面前失宠的悲愤。
第二天杨慎到了翰林院,余承勋本要请他喝酒,却被杨慎回绝。
杨慎找到朱浩,说及翰林院中传闻。
“我自然听说了,也不知陛下为何要把我跟用修兄并列……不过,这关我什么事?”朱浩一副很冤枉的样子。
杨慎道:“你放宽心,我不觉得会怎样,陛下此举,不过是找借口把我俩调出京师,拔除他的眼中钉肉中刺罢了。”
朱浩苦笑道:“我有那么重要吗?”
杨慎见朱浩这样子,突然感觉好受了些,原来被针对的状元并非只有自己一个,现在自己有父亲撑腰,留在翰林院中没有任何问题,反倒是朱浩,前途未卜。
“去年议大礼之事上,你挺身而出,还娶了孙部堂千金,此番你日讲中又处处挖苦陛下一心求财,前景堪忧啊!”
杨慎说到这儿,心里越发舒坦。
是啊。
要说得罪皇帝,还得数朱浩这小子。
跟皇帝抢女人,还带头联名议大礼,日讲中跟皇帝针锋相对……
在自己心情糟糕的时候,找个下场可能比自己更加悲惨的人对比一下,心里顿时舒服多了。
朱浩哼哼两声:“那我是不是该自裁以谢罪啊?”
“行了,行了……”
杨慎不想跟朱浩多费口舌,道,“此番陛下有意拿翰林院做文章,其中似有深意。而如今翰苑中,只有一人……跟你是同乡,有时间你不妨跟他多交流一下,看看有何不妥之处。”
嘿,又是来委派任务的!
朱浩知道,杨慎口中那人乃自己大舅哥孙元。
翰林院中,只有孙元跟朱浩出自安陆州,而孙元父亲乃户部尚书,系皇帝亲自从安陆请来做官,从某种角度而言,孙元才是根正苗红的新皇的人……
当然这一点值得商榷,因为孙交从未说过自己站位新皇一边。
朱浩道:“跟他打探什么?如此是不是太过……小题大做?”
不就是皇帝想让唐寅进翰林院?
再或是想在内阁增补一人?
弄得草木皆兵!
现在连与此事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孙元,都要被严防死守?朱浩觉得杨慎简直是神经过敏。
大概现在杨慎找不到新皇派系中那个“影子幕僚”,想从各种角度寻出蛛丝马迹来,同时防止有人为新皇出力。
在朱浩看来,杨慎这是拿着杨廷和的鸡毛当令箭,把他自己当成翰林院的掌院了?
杨慎道:“陛下可用或是想用之人,或就在翰林院中。”
朱浩心想,你还真说对了。
不就是我么?
朱浩问道:“有没有可能是在南翰林院?”
“嗯!?”
杨慎本要回修撰房,闻言回头看了朱浩一眼,随即摇头,“南翰林院中,多数都乃家父门生,不会有问题。”
这话明显透露出一些信息。
作为一个熟悉历史的人,朱浩当然知道未来大明能掀起风浪的都是些什么人。
比如说南翰林院中……如今以南京翰林院侍读身份署掌院事者,就是后来那个权倾朝野的一代奸相严嵩。
严嵩年已过四十,但此时距离他发迹还有二十年,严嵩真正意义上属于老年得志,就算朱浩认为自己跟新皇关系再铁,也不得不考虑一下未来的路怎么走。
严嵩要不要防?
就算打倒一个严嵩,会不会来第二个?
那些后来在朝中混出名堂来的人,比如说现在已在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