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琢磨了一下,既然只是临时派遣的差事,连余承勋这个杨家女婿都同往,好像没什么大问题。
可不管怎么看……杨廷和此举都像是对朱浩的打压。
先前杨廷和不就有把朱浩外调的意思,后来在他和孙交二人联手抵制下,才没让那件事成为现实吗?
在刘春看来,会不会这次就是想了个借口把朱浩派出去当差,回头就让朱浩直接留在南京不回来了?
但若是余承勋也同去……
刘春感觉脑袋一团浆糊。
杨慎见刘春苦思冥想,心里暗笑,伱个老家伙思虑再多,能盘算到家父那地步?你终归还是没有入阁的能耐啊。
“那刘学士,没什么事的话,在下先告退了,回头还要去跟懋功交待差事,告辞了。”杨慎见机请离。
刘春点点头,心中疑惑不解,却还是放杨慎出去了。
……
……
刘春没把这件事想明白,当晚便去找孙交问询。
孙交倒没觉得怎样,一脸淡然地让刘春放心,大概意思是,朱浩那边由他孙交担着,绝对不会让杨廷和把朱浩外放南京。
就算刘春感觉孙交话中有话,但还是没摸清楚这中间有何蹊跷。
朱浩这边就要做好离开京师的准备了。
先得把手头上的事情都安排妥当,尤其是针对杨廷和的一系列应对举措,要在他离开后,于朝堂上掀起一场政治风波,而风波的源头必须要有对杨廷和直接的“打击”,那就是让刘春入阁。
贸然去提,从杨廷和到朝中大臣,必然不会同意。
如此就得换个方式……
等小皇帝跟杨廷和因为刘春入阁之事进行博弈,那时他朱浩人已往南京去了,甚至已抵达南京,朱四若在朝中表现出足够高的施政水平,那杨廷和就不会去想他朱浩是否暗中相助的问题。
刘春入阁之事确定后,西北战局可能就要发生变化,然后就是秋粮入库,户部钱粮仓储调度博弈一开,朱浩就可以彻底“洗白”自己了。
这两天朱浩比较忙,没去见娄素珍。
临行前,唐寅过来知会,说娄素珍想跟他见上一面。
朱浩有些莫名求秒,难道娄素珍想问问他有关欧阳菲的事?
及早把二人婚事定下来?
毕竟这次去南方,欧阳菲也会跟着,只是二人不会同行,这是为避免被人察觉端倪,等到南京后,朱浩才会跟欧阳菲以及麾下商贸体系的人见面。
临出发前一天,也就是八月二十二,朱浩去见了娄素珍。
娄素珍上来先问询朱浩正在调查的朝鲜使节案。
“哦,现在已经抓到四名刺客,交代都是朝鲜人氏,属于朝鲜内部党派倾轧,这些事朝廷日后便会公布出来,至于是否将刺客交给朝鲜国王,事情还没定下来。”朱浩道。
娄素珍笑道:“公子真是神机妙算,这些都能被您提前预测到?现在民间对您的事,越传越邪乎,很多人说您有窥测天机的大神通,连书场的说书人,都在拿这件事抓哏。”
朱浩一脸无所谓:“言多必失,你看我这不就说错话了,被派到南京去办案?唉!做官不易啊……”
娄素珍道:“妾身想请求公子,到南京后……帮忙调查一下娄家人的情况。”
果然是有所求。
朱浩明白,现在娄素珍人在京城,外界很多事都难知晓,宁王府旧人别指望了,随便跟朱宸濠有牵扯的,必然都已死或发配,娄家人也因为宁王之事辗转流落各地,多数人已不在江西原籍。
“嗯。”
朱浩点头。
其实之前,朱浩已将很多消息带给娄素珍,但娄素珍不知足,想知道有关父母兄弟的情况。
娄素珍一脸哀容,感激地道:“公子拯救妾身一命,妾身无以为报,如今还要麻烦公子……”
“夫人这是说哪里话?大家都是朋友,再说了,这不是唐先生……”
本来朱浩想把功劳往唐寅身上归,但见到娄素珍不以为然的神色,便知道有些谎话说了也白说。
娄素珍不是傻子,唐寅也不是贪图功名利禄之人,有些事根本瞒不了多久,现在娄素珍早就知道当初发生的一切,那自己干嘛还去帮唐寅那老小子?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你自个儿争取不来,让一个晚辈帮你?
要脸不?
娄素珍神色阴转晴,望着窗户外面秋色如波,道:“公子,妾身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