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怎样。
从他认识公孙衣开始,就知道这是个小门小户出身,一心为振兴家业着想,是那种特别抠门善于算计之人。
现在唐寅当了宣大总督,对一般人来说,那是风光无限。
整个兴王府体系,除了那些太监和护卫外,就属唐寅混得好,而且唐寅跟公孙衣一样都是举人,那公孙衣肯定想前去巴结一下,以此混个铁饭碗。
可问题是……
你公孙凤元莫非脑袋缺根弦?
不知道唐寅的功勋和官职是谁帮他获得的?你只知道去捧唐寅的臭脚,不知道好好巴结一下我?
“先生,伱论才,论志,都不在军旅,何必去做一些自己不擅长的事情呢?”朱浩笑着道。
公孙衣道:“那在下……擅长什么?”
你擅长什么,自己不知道?
你擅长抠钱,是那种吝啬鬼,这你心里清楚,但从来没往这方向去想吧?
“先生适合管账,就说这西山煤矿,一年下来预算多少,实际花费多少,支出之外的收入又有多少,经过核算,把各方的钱财汇总后,又分别兑付给不同的渠道……”朱浩给公孙衣规划了一下前途。
老抠,你就管账吧。
虽然朱浩知道,抠门和会管账是两码事,但总要给公孙衣这样干啥啥不行的熟人,找个能干的差事吧?
万一他有此特长呢?
公孙衣听了就觉得头大,连忙摇头:“不行不行,我可没那本事,我还是……先回京城省亲,一切等休假完毕再说吧。”
公孙衣听出来了,朱浩不支持他去找唐寅,所以他也就识相地说只是回京城省亲,可能省亲结束就继续回矿场干活。
“哦,对了,公孙先生,告诉你一件事,唐先生估计再有一两个月,就要回京城了,新任宣大总督还没定下来,估计是臧中丞或是杨阁老的人,你去了宣府,只怕来不及了。”朱浩解释道。
公孙衣有些惊讶,连忙问道:“那……唐先生回京后,官居何职?”
在公孙衣看来,唐寅在西北都是宣大总督了,回到京城,那还不得拿个侍郎干干?
朱浩道:“按品阶来说,他回京师,应当是六部郎中,或是五寺少卿,也可能会被调去南京。但唐先生多次跟我来信,说他对仕途厌倦了,想安心静养,寄情山水……我跟陛下商议过,陛下也同意了,准备让他回京后,先休整半年或者一年,一切等唐先生身心完全康健后再说。”
“不干了?”
公孙衣惊愕无比,人霍然站起。
还有这样的?
我堂堂举人,为了混个官职,走南闯北,如今更是到矿上去做工,挤破头都没做官的机会。
可唐寅呢,一年多就混到宣大总督的位置上,回朝就算干不了侍郎,那也是正四品少卿,距离侍郎也就一步之遥,放到地方上,估计都能干左右布政使了,这样显赫的身份和地位……说不干就不干了?
这算什么?
激流勇退吗?
朱浩道:“不用惊讶,等公孙先生将来有机会位居高位时,或许就明白其中的辛苦和焦灼了。”
公孙衣笑呵呵问道:“那敬道……朱先生,你觉得我有这机会吗?”
本来他是朱浩的老师,现在却改口称呼朱浩为先生,只因为朱浩跟当今天子良好的关系。公孙衣为了能混出名堂,脸都不要了。
不过他一向不要脸,对此朱浩早就习惯了。
朱浩微笑点头:“总有机会的,就算做不到唐先生那么高的官,但也差不了多少吧。但前提是,你必须先把陛下交待的事做好,人的一生很漫长,那些进士出身的官员,混个十几年几十年,都还在原地打转,你可千万不要操之过急啊。”
公孙衣一想,自己才二十多岁,着那急干嘛?
突然觉得人生有了动力,眼神都在放光。
“那我先去安排,告退了。”
公孙衣拱手作揖后,蹦蹦跳跳走了。
朱浩望着其远去的背影,不由自语一般感慨:“这家伙,是不知道什么叫画饼吧?人家是望梅止渴,你是望饼止饿呀。”
……
……
有关唐寅回朝做什么官稳妥,吏部乃至整个杨廷和派系的官员都在研究。
想方设法要堵唐寅晋升高位的路。
但他们却不知道,其实从一开始,皇帝就已知晓唐寅回京后将长期休假,暂且不用给唐寅安排什么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