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慎一大清早就招呼徐阶,动身前往永平府府城。
徐阶多少有些不解:“不是说有乡民袭扰矿场?是否应该就地调查一番?照理说,奏报中所说的乡民,应该都是矿场周边百姓吧?”
徐阶很天真,在他看来,既然开矿扰乱地方民生,出现与民争利的情况,才导致矿场跟乡民间出现矛盾,那就该调查矿场周边的百姓,怎么都犯不着去远离事发地的永平府府城吧?
杨慎道:“这里边水太深,子升你不懂,何况擒拿下的乱民都关押在府衙牢房内,不去府城,留在这里查不出丝毫线索。”
徐阶仔细想了想,一脸认真地问道:“那现在谁是幕后元凶,有眉目了吗?”
杨慎不想跟徐阶这个二逼青年解释。
在杨慎看来,徐阶的段位跟他相差太多,大概只有朱浩的智慧才能与他杨用修相媲美。
招呼好随从,连早饭都没吃,一行便乘坐马车往永平府府城而去。
……
……
杨慎走之前,已跟朱浩打过招呼,朱浩表示迟一些才会动身。
当唐寅跟陆松从山下集镇回来时,杨慎一行已出发一个多时辰。
“走了?何以如此急?你不是说,拿出一批生铁来逼他留下?他去府城作何?”
唐寅随口问询,语气并不强烈,似乎答案无关紧要。
朱浩道:“那先生你是选择留在矿场,还是去府城?”
既然你不求甚解,我也懒得回你。
唐寅看了下陆松,点头道:“去府城也可,留下也可,你决定吧。”
朱浩叹道:“那就府城见……你先走,我手头还有些事要处置,等中午过了再走。”
“这就离开了?”
唐寅好像还没在矿场待够,也不知是否是山下集镇风光太好,居然让唐寅流连忘返?
“还有些事情,与先生到府城后再谈。”朱浩道,“哦对了,府城那边如今负责接待之人乃米先生,他字敬德,也是先生的弟子。”
唐寅很无语。
你直接告诉我娄素珍就行了,反正身边也没外人,人家还是陆松救回来的,在陆松面前你装什么大尾巴狼?
……
……
各自出发,似乎三方势力的人各不打扰。
次日下午,经过一番纵马狂奔,朱浩比杨慎先一步返回府城,悄咪咪进入府衙,装作大病稍微好转的样子,传见蒋山同。
蒋山同很意外,先前他去信京师,告知朱浩称病多日未出,怀疑其中有猫腻,结果转眼这边朱浩就说要见他,就像朱浩清楚他心中怀疑一般。
蒋山同心里满是迷惑,在娄素珍引领下到了朱浩养病的卧房。
“朱知府?”
蒋山同不敢再往里间走,因为他现在相信朱浩身上的病具有一定传染性,生怕自己被传染了。
“咳咳……”
朱浩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从里屋传出,“蒋同知,你来了吗?”
蒋山同一听,还真是朱浩的声音。
嗓音略微带着沙哑,看来真是病得不轻,蒋山同心想,这是要死了吗?弄得跟七老八十的糟老头子一样,说什么来了吗?不会是想对我交代后事吧?
“正是下官。”
蒋山同仍旧不往里走。
娄素珍提醒:“蒋同知,有事咱还是到里面说吧。”
蒋山同满脸惭愧之色:“下官岂是那不懂规矩之人?知府大人正在里面养病,下官宁可在外面聆听知府大人的教诲……朱知府,您有话直说,下官听得到。”
“咳咳,还是蒋同知你心里有本官,还好有你在,不然这府衙的公务都要荒驰下来了!听说朝廷派人来调查地方百姓袭扰矿场之事,案子是你在过问吧?”
“是。宗卷都在下官这里。”
“那好,你替本官去接待一下朝廷派来的使者,一位是唐寅,他乃本官启蒙恩师。另外一位是杨侍讲,他跟本官也是故交,咳咳,麻烦你了。”
蒋山同琢磨了一下。
唐寅和杨慎好像不是一个派系的人吧?
让我一个人去接待两边?
娄素珍再度提醒:“蒋同知,听到我家大人的话了吗?”
“哦,听到了听到了,下官一定将接待之事做好,请大人放宽心,安心养病。”
……
……
蒋山同没见到朱浩,便跟着娄素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