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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交脸上满是宽慰之色:“只要敬道不年纪轻轻便回乡归隐,老夫便老怀大慰……唉,老夫这辈子不指望犬子能有何成就,但敬道……的确可惜了啊。”
孙交的意思,你同不同意让唐寅执掌开矿事宜,都由着你,反正我的目的,只要让朱浩别早早辞官就行。
杨廷和道:“志同,既然敬道请辞之事,如今已报到陛下处,你为何要来问我的意思,而不直接请旨陛下呢?”
一个问题,就把孙交给问住了。
孙交马上意识到,杨廷和是何等的城府?
你孙交不去求皇帝,跑来求我,是不是觉得我比皇帝更能决定朱浩的前途?但似乎这种感觉并不合理。
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朱浩还算是我杨廷和的人,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比皇帝还容不下他?难道不是皇帝应该比我更想让朱浩滚蛋?
孙交到底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他心态平和,镇定自若道:“老夫可不想落个为私利而不顾公义的骂名。陛下要真容不下敬道,便是容不下我,那我留在朝中,还有什么意思?”
这解释,也算合理。
皇帝不看僧面看佛面。
既然现在孙交要力保朱浩,除非皇帝真心想把孙交赶走,换个人来当杨廷和致仕后的过渡文官领袖,不然的话,皇帝总要卖孙交这个面子,不能把朱浩怎么样。
反观杨廷和这边,会因为他致仕后上位的首辅蒋冕跟孙交有直接利益上的冲突,才不会给孙交留什么面子。
现在二人就已经是政治对手,若杨廷和退下去,那孙交跟蒋冕将会形成朝中分庭抗礼的两大势力,在双方博弈中,难道不会出现派系倾轧之事?
“那也要看敬道自己的意思。”杨廷和好像没有去深思这个问题,安慰道,“不过你放宽心,只要敬道愿意为朝廷效命,他便不会受到怠慢,哪怕将来身处官场旋涡中,也会有人保他!”
……
……
孙交跟杨廷和作别后,多少有些后怕。
“一不小心,险些让杨介夫察觉端倪,但现在他对敬道,就一点怀疑都没有?敬道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他没考虑过,其真实身份为杨介夫所知后带来的后果?这次的事,他可是把自己送上了风口浪尖,他为何要这么做?”
孙交出宫后,乘坐马车没走出多远,下人便道:“老爷,好像那位唐先生在后面叫咱。”
“嗯?”
孙交从马车的气窗看出去,果然见到唐寅一行正在远处朝这边打招呼。
孙交很是不解。
他立即从马车上下来,迎面朝唐寅走过去。
唐寅身边,尚有玉田伯蒋轮、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骆安等人作陪,剩下几个孙交不认识,但这一行人都只是穿着便衣,看样子唐寅回京,这些人前来迎接。
“孙老。”
唐寅笑着上前,拱手致礼。
孙交好奇地问道:“你几时回来的?”
眼中好像没有蒋轮等人一样,连招呼都懒得打。
不过蒋轮和骆安等人丝毫不介意,反正唐寅在他们中间,属于超脱的存在,在袁宗皋死后,唐寅名义上已是兴王府长史一般的存在,京城内有关兴王府旧部的事情,唐寅照理说都是可以过问,更何况唐寅更有西北军功在身,别人不把他当六部侍郎,新皇派系的人也将他当成领袖看待。
唐寅笑道:“今天刚回来,本要入宫面圣,正好看到孙老部堂车驾。”
“这么巧?”
孙交不太相信。
但唐寅的确就出现在他马车行进的路线中,看样子并不是专门来堵他的,孙交道:“永平府的事你都处理完了?为何这么早回来?敬道那边不需要你帮忙?”
唐寅苦笑:“敬道做事,难道还用得着我来参详?唉!不是说,最近他也要回京了吗?”
孙交自然知道,皇帝打算早日把朱浩召回京师之事,闻言报之以微笑。
“对了孙老,有关之前地方上袭扰矿场,甚至纵火行凶之事,在下并没有查出太多端倪,不过听说朝廷派出的两名翰林,倒是有不少收获,你看在下是否需要撰写一份奏报?”唐寅问道。
孙交道:“你受命出京,不管是否有结论,难道不该跟朝廷说明一下情况?等等,你是说,你没查出端倪,杨用修和徐子升那边,却有进展?”
唐寅笑道:“可能吧。在下能力有限,并不适合刑狱之事,所以此番打算跟陛下请罪……至于此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