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久安……”
说话间,朱四居然意淫起来,脸上满是向往。
唐寅急忙提醒:“陛下,臣只是一介布衣,即便有举人功名,照例是不能入翰林院,更不能入阁。陛下要任用贤能,敬道便不错,陛下完全可以破格大力拔擢……”
朱四道:“先生怎么这么客气?”
唐寅再道:“至于修缮臣府宅银两,陛下还是收回为好,现在朝廷正是用银子的时候,内库并不充裕,若是真如敬道所预想的那般,把铁路修到京城来,只怕靡费会非常巨大,陛下此时更应该节俭才是。”
朱四听了这话,好像突然眼前一亮般,惊喜地道:“朕想到了,朕就让唐先生来当工部侍郎,督造火车和铁路之事,就交给唐先生负责!”
唐寅颇为无语。
你这小皇帝疯了吗?
一惊一乍的,想起一出是一出?
还没等唐寅回绝,一旁的张佐便笑道:“陛下此议甚好,只有唐先生才理解朱先生心中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再加上他们彼此熟悉,没有隔阂,配合办事也最能符合陛下的心意。”
“好,那此事就这么定了,两千两银子朕可以先收回来,但两百两银子的安家费,你该收下,你现在不在朝,没什么收入,就当是你去一趟永平府的辛苦费吧。”
朱四很大方,再说二百两银子的确不算是什么。
“朕明天要在朝堂上为唐先生争取,让你来承担监督修造火车铁路之事,唐先生旅途劳顿,那就早些回去休息。明日朝堂上见!”
……
……
唐寅再一次被传召上殿。
这次却不是以朝官的身份,只是一介布衣,名义上则是汇报去永平府查案的情况。
众大臣见到唐寅上殿,心情复杂,情绪各异,大多数人心中对唐寅有排斥,无论唐寅在诗词书画界以及民间有多好的口碑,就一条他只是举人,又是幸臣出身,就让人不自觉把他往江彬之流归纳。
朝议话题过半。
朱四兴冲冲道:“唐先生,你去永平府一趟,本是要去查百姓袭扰矿山之事,不过跟你同去的两名翰林到现在都没回来,你就先把你查到的情况,当众说明便可。”
在场官员都觉得这样做不合规矩。
照理说唐寅应该先写奏疏,进行一番呈报,至少内阁知道他要说什么,皇帝也明白结论,于朝堂上当众说也不过是查漏补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直接什么准备都没有,让他“信口开河”。
这涉及到一个问题。
鬼知道唐寅会怎么说?
鬼又知道他会牵扯出谁?
这样不可控的召对,最容易出状况。
唐寅道:“草民才疏学浅,没有能力查出有关永平府百姓袭扰矿场内情,望陛下见谅。”
这话一出,旁听者突然觉得,唐寅虽然没在官场混几天,倒是挺“上道”。
给你一个自由发挥的舞台,你完全可以说得天花乱坠,让我们竭力阻止,同时让我们中很多人难堪,你居然这么谦逊说自己没能力查不出?不会是想客气客气,憋大招吧?
朱四笑道:“唐先生,其实你能力是有的,若是查到什么,不妨明说。不用顾虑什么。”
皇帝的话,进一步加深了一些大臣的怀疑,很明显,唐寅要把脏水往朝中文臣武将身上泼。
不然皇帝让唐寅去永平府干嘛?
孙交则望向唐寅,昨天孙交见到唐寅时,就怀疑唐寅这次着急回京,或许酝酿了什么大阴谋,现在皇帝把唐寅召到朝上,这种担忧便加剧了。
唐寅道:“以臣所知,所谓地方袭扰矿场之事,纯粹是有人在背后挑唆。其动机恶劣,实在是别有所图。”
来了来了!
众大臣屏气凝神,只等唐寅泼出脏水后,满朝大臣群起而攻之,把脏水给他反弹回去。
朱四“哦”了一声,显得很意外,问道:“不知是何人?”
唐寅叹道:“臣查知,乃是锦衣卫中人所为。”
“哇!”
在场大臣始料不及。
你唐寅真是另辟蹊径,直接举报锦衣卫在当地闹事?
唐寅却不依不饶,娓娓道来:“锦衣卫借故闹事,为的是地方出现变乱,而可以顺理成章上请,让陛下将矿场重新交还锦衣卫管辖,但其实锦衣卫在地方开矿,引起不小民怨,陛下将矿场交给户部来监督打理,实乃明智之举。”
敢说皇帝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