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志摇头苦笑。
你蒋山同真没搞清楚自己的位置,你以为他是咱什么人?问人家什么,人家会老老实实告诉咱?
蒋山同一拳砸在桌子上,语气凶恶:“锦衣卫死认钱,从老子身上敲诈那么多银子,岂能让他们好过?这就去跟知府说,这次调查锦衣卫,咱冲锋陷阵在前。”
“同知大人,您还有这种念想?能平安无事已算不错,咱要是跟锦衣卫斗……就怕没好下场!”
牟大志可没有蒋山同那种勇气。
蒋山同怒道:“老子倾家荡产了,还怕个球?非要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
……
知府衙门内堂。
蒋山同和牟大志一左一右,正在聆听朱浩教诲,他们来是恳请朱浩下令,带人去跟锦衣卫对着干的。
以往知府衙门可没资格跟锦衣卫叫板,但现在情况不同了,朱浩有皇命在身,那就可以正大光明对付锦衣卫,甚至还可能从锦衣卫身上敲诈点油水出来……当然这只是蒋山同一厢情愿的想法。
“……查锦衣卫?两位搞错了吧?本官现在是得到朝廷委命,当了刑部郎中,也只是说让调查锦衣卫跟地方官绅勾连,为非作歹之事,几时说让本官去查锦衣卫内部的情况?”
朱浩显得很淡定。
你们两个被人敲诈了家财,心中气愤不过,要去跟锦衣卫拼命,可我又没被敲诈,凭什么去?
再说了,你们的家财现在都在我的荷包里,你们找我来为你们撑腰,找错对象了吧?
“可是大人,锦衣卫欺人太甚……”
蒋山同一脸愤怒。
朱浩没说什么,一旁的娄素珍:“两位,先前涉及到永平卫转运矿场生铁,后又监守自盗之事,锦衣卫不过是例行问话,按理他们听命而为,应该不会为难你们吧?为何两位却说锦衣卫欺人太甚呢?”
蒋山同一听,不但姓朱的胆小,连这个姓米的也是个滑头啊。
咋的?被锦衣卫的名头吓住了,现在有权力也不敢对锦衣卫出手?你不敢让我来啊,怕个球!
朱浩好奇地问道:“说得也是,本官在锦衣卫那边,还是得到优待的,难道你们有旁的损失是本官不知道的?”
“当然……”
蒋山同正要诉苦,突然想起来,有些事不能说。
他们被敲诈的一个重要原因,就在于他们到永平府后上下其手,还在朱浩之前开矿的准备银中大捞特捞,当时他们贪得那叫一个欢,让他们找人开矿,他们从朱浩这里扣一笔,再从矿工那边扣一笔,两头吃。
结果这件事不知怎么被锦衣卫的人查到,就威胁他们,要是不交钱,就告之朱浩真相,对他们进行法办,到时贪赃枉法的罪名加身,等他们再回到锦衣卫手上,就不是交点银子能解决问题了,到时很可能要被抄家灭族。
大明在治理贪官污吏的刑罚上,还是很严格的,剥皮抽筋那一套绝对不是吓唬人。
牟大志这边人微言轻,自知没法跟锦衣卫相斗,老早就屈服。
蒋山同本仗着杨廷和撑腰,顺带还想等家人往京城写信找人开脱,却一直等不到结果,连续威逼利诱下,只能选择舍财免灾。
要是被朱浩知道真相,就算不治他的罪,以后他的官途也彻底完了,回本的机会都没有。
对他来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蒋山同随即目光落在牟大志的身上:“朱知府您看,牟推官这腿……这仇能不报吗?”
牟大志一听,赶紧道:“下官的腿,是自己不小心摔断的。”
蒋山同恶狠狠地瞪了牟大志一眼,好似在说,我说你是被打伤的就是打伤的,你怎么那么多废话?现在就是要激发知府大人的火气,你连这点眼力劲都没有?
娄素珍实在听不下去了,笑道:“牟推官都说了,他是自己摔伤的,当时细节说得很清楚,应该不假。至于去调查锦衣卫……蒋同知,你确定要为了心中那口气,让自己的前途尽毁?”
“这……”
蒋山同心想,总该把我之前被敲诈走的银子,让我拿回来吧?
朱浩叹道:“现在京师都在传,说杨阁老很快就要乞老归田,杨阁老求归的心思非常迫切,蒋同知你可有想过,以后没了杨阁老撑腰,该怎么当官?开罪锦衣卫,对你我可没有任何好处。”
蒋山同一听,有道理。
还真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少了杨廷和撑腰,那他以后当官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