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已经是年龄最大的那个,但其实他的年岁虚岁也不过六十五,比石珤年长五岁而已,比孙交这样的官场老油条还是年轻得多。
刘春仔细琢磨后,摇头道:“举荐用修,好像并非陛下本意。”
丰熙不解地问道:“那陛下本意……究竟是何?”
“呵呵。”
刘春摇头苦笑一下,没有作答,但其难看的脸色表露出的意思,好像在说,你们问我,我问谁去?
石珤忍不住问道:“陛下突然召见,还点名杨用修,说明其中必有因由,若陛下真有意破格提拔,以此平息朝中言官有关陛下用人的非议,未尝没有可能。”
刘春看了看石珤。
他很想说,你们俩大概不知道皇帝为了让杨介夫退出朝堂,花费了多大力气吧?你们在翰林院,远离党争,感受不是很深刻,我们阁臣却是最清楚不过。
皇帝为了排挤杨介夫,甚至半年基本没采纳其票拟,但凡杨介夫的票拟,皇帝甚至无须看字迹,就能从中挑出来,多以不同意见进行批复。
正是一点一滴的积累,让杨介夫看出皇帝的疏离,逼得他不得不退。
现在一切尘埃落定,皇帝居然会抬举杨介夫的儿子入阁?还破格予以提拔?你当做梦呢?
刘春道:“你们看,陛下是否有意为其他年轻人入阁铺路呢?跟用修年岁相当,甚至名声不如他,却得到陛下赏识之人……”
石珤和丰熙都很迷惑。
你刘仁仲说话怎也跟打哑谜一般?
其他年轻人?
谁?
“哦,老朽想起来一件事,最近敬道是否有回过翰苑?”本来还在说事,刘春突然岔开话题,问出个让石珤和丰熙都觉得很意外的人名。
石珤道:“敬道如今调去了刑部,轻易怎会回翰苑?不过用修之前提过,说是想帮敬道回翰苑……其实敬道做事素来沉稳,或是这两年多为人差遣,东奔西走,以至于误了前程。”
石珤认真作答。
他完全没意识到,其实刘春就是在暗示,你们怎么不想想朱敬道?皇帝有可能就是拿杨用修让你们产生联想,把朱敬道给推举出来呢?
虽然刘春也不太相信皇帝会破格招朱浩入阁,但现在刘春也不是蠢人,完全蒙在鼓里的时候已经过去,刘春也感受到朱浩在朝中的身份极不寻常,主要是孙交不断在他面前明里暗里提示的结果。
刘春感慨道:“敬道这孩子,年纪轻轻却才华横溢,先前曾进侍日讲,还得到陛下赏识,当时不是说,当时不是说要以他和用修一起进侍讲吗?只是后来因为一些事耽搁了。”
丰熙道:“敬道入翰苑,时日尚短,陛下此举或有其它意图。”
“呵,随你们怎么看吧,陛下今日除了提到让用修入阁外,未再提及旁的事吧?那老朽先回去了,眼看又到秋收时节,今年西北还算太平,或许户部那边终于能积攒些家当,来年朝廷也能宽裕些。”
刘春起身欲走,丰熙和石珤跟着站起来,准备相送。
石珤问道:“陛下莫不是有准备,来年在西北边事上做文章?”
刘春笑着摇摇头,表示不知情。
三人一起出了学士房。
没走出几步,就见杨慎急匆匆进了院子,好像有什么急事来找石珤和丰熙商议一样。
“用修?正说到你,你这是……”
刘春望着杨慎,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你一个翰林侍讲,连侍读学士和侍讲学士都不是,进翰林学士房这么横冲直撞的?
杨慎道:“几位,刚得到消息,说陛下暗中发诏书,重议大礼,尊兴献帝为先皇,诏书或不经翰苑发布,你们可要赶紧上奏,或是想办法将诏书封驳归还!切不可令此等诏书公之于众。”
刘春惊讶地问道:“你从何而知?”
说到这儿,刘春想到了什么,不由往石珤和丰熙身上瞥了一眼。
丰熙那边没想到这件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而石珤头脑更灵活些,他本能感觉到,要是这节骨眼儿上,皇帝真的重提大礼议,别人不都会心生怀疑,其实今早皇帝召见,就是为了跟他二人谈及此事吧?
皇帝这是要挖坑行那离间计?
这手段,未免太过不入流,有何实际意义?
石珤解释道:“我二人对此并不知情……用修,你且说说看,消息从何而来……如此大事,可不能只是道听途说,如今内阁和翰苑都未得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