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能决定的。”
孙岚其实也不想跟父亲和家人分离。
若是孙交要带孙家人回安陆,那孙岚就要跟父亲两地相隔,估计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就是回去给父亲送殡,而且这时代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真不一定有机会见父亲最后一面,一切都要看夫家的态度,而且从京城回安陆,的确太过遥远。
朱浩笑道:“别人不行,但若是陛下让孙老留在京城,再找点什么事情对孙老形成羁绊,那他不想留也要留了。”
“不容易吧?”
孙岚大概知道,朱浩既然这么说,想来有一定把握。
可事情也不会太简单,尤其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小夫妻算计老父亲,让孙岚有一点自作主张的负罪感。
回不回故乡这件事,好像真应该由孙交决定,而不是小辈出谋划策,尤其还是暗中谋划,这样会显得对老父亲不尊重。
朱浩道:“一切都交给我吧,我一定会让令尊心甘情愿留在京城,就算以后与他喝喝茶,听听他的唠叨,也很不错。我自幼丧父,早把他当成可以规劝我,让我不至于走歪路的长辈……长辈对后辈,不都如此吗?”
孙岚听到后很感动。
夫妻二人都还没正式圆房合卺呢,朱浩已把她的父亲当成家人了。
这说明,朱浩没把她当外人。
而且朱浩没有介意孙交没事跑来搞什么突然袭击,更没怪责孙交的古板教训,这让孙岚放下了心中大石,总算没有因为自己和娘家人,拖累丈夫在朝中办正事。
……
……
朱浩没收孙交那份《大礼辨》,而且朱浩也没主动跟朱四提及此事。
可朱四还是从锦衣卫那边,得知了南京吏部主事侯廷训的作为,这让朱四恨得牙痒痒。
“……敬道,朕已打定主意,让南京锦衣卫那边,把这个人拿下,暗地里抓到南京诏狱,好好审问一下,就算他交待没有主谋,朕也有办法让他把朝中一些人给供出来……你看怎样?”
朱四的手段愈发多了起来。
连阴招都学会了。
利用一个出头鸟的小人物侯廷训,带出朝堂上的大人物,借机清除异己。
朱浩道:“所以陛下要先处理大礼议的事,然后再平衡内阁与翰林院中的人事安排?”
“呃……经你这一说,朕好像是有点主次不分哈……嘿嘿……”朱四在朱浩面前显得很腼腆,遇到不好意思的时候,还会不由自主挠挠头。
一旁的张佐等人听了不由暗中松了口气。
心想,能劝住这位任性妄为小皇帝的,真的只有朱家小先生了。
张佐笑着问道:“朱先生,先前您说过,要以重议大礼的方式,让阁臣跟翰林学士等职位,交给愿意为陛下效命的人来担当,却不知具体计划是怎样的?”
这明显是在替皇帝发问。
朱浩道:“如今大礼议议题,已在朝中发酵开来,陛下这两日朝会上,就可以跟众大臣着重提出重议大礼之事,言明朝堂上任何人均可参与其中,是否支持陛下的主张都可以自由表达,陛下不会以此怪责上奏之人。”
朱四无奈道:“那抨击朕的奏疏,怕是要堆成小山了。”
朱浩道:“但其中也会有部分人站到陛下这边,而且礼部汪尚书,也能名正言顺带一批人跟陛下据理力争,到时陛下只要态度强硬,礼部汪尚书不会动,而内阁首辅蒋阁老则会先提出请辞。”
“这是为什么?”
朱四不解。
朱浩叹道:“文臣表达意见的时候,内阁首辅往往不能冲在前面,这会引起君臣不和,所以他会找代理人出面,也就是汪尚书和他找来跟陛下议大礼的官员。但若是陛下态度坚决,需要文臣以请辞等方式向陛下施压时,内阁首辅必须首先站出来表达立场……”
朱四恍然大悟:“难怪之前提及大礼之事,都不是杨老头冲在前面,反而是姓毛的,感情就是这缘故。敬道,那要是姓蒋的提出请辞,朕是不是就准了他?”
“嗯。”
朱浩点头,“准是应该准的,但陛下要注意分寸。”
“不知是何分寸?”
朱四好似学生一般,认真从朱浩这里学习政治规矩。
朱浩道:“分寸就是要维持朝堂稳固,说通俗一点,就是要分化瓦解,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力量,并且在其中找到一个平衡点,让别人不觉得陛下是因为大礼议之事而让蒋阁老离开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