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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阁值房。
内阁三大学士回来,蒋冕不动声色,施施然坐回座位上,就听一旁费宏问道:“志同到底是何意?为何他说,即便拿到矿山的运营权,朝廷也赚不到钱呢?”
刘春不答反问:“不知这火车,到底是谁力主建造的?此物未在任何古籍上见过,一次能装载那么多东西,简直不可想象啊!”
“这……”
费宏语塞。
蒋冕颇感兴趣:“仁仲,你知道内幕?”
刘春也不能确定,实在地摇摇头。
费宏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试探地问道:“难道不是唐伯虎主持修造?有关火车和铁路的事,陛下一直都只让此人操办,为此唐伯虎还晕倒在施工现场……”
刘春道:“假设真的是唐寅主导,西山煤窑之所以兴盛,十有八九是用到了他的技术,还有他带的人……敢问朝廷将煤窑收归户部,或是另开个衙门管理,唐寅和他的门人会诚心实意投靠?”
费宏再一次失语。
蒋冕叹道:“现在的问题正是如此,从开矿起,陛下便用到一批民间匠人,不知这匠人从何而来,无人知晓,开矿后所用技术,更是亘古未曾听闻,更可甚者……从勘探到发掘,再到大规模生产,未曾用过朝廷任何资源……陛下身边绝对有这方面的行家里手。”
费宏问道:“可是兴王府的高人?”
刘春无奈摇头:“问题就出在这里,你说他唐寅一介寒儒,以往世间所传诵,不过是他诗画方面的成就,他真的懂匠人的奇技淫巧?可除了他外,兴王府有何高人,未曾在人前露过面?”
嘴上这么说,刘春其实心里已经有数了。
虽然他不相信高人就是朱浩,但也觉得跟朱浩有莫大关联,至少朱浩应该知道是谁,去问问孙交或许就有答案。
以往事情不着紧,刘春不想多问,现在看样子有关开矿和造火车、铁路的事马上就要成为君臣主要矛盾,不刨根问底看来是不行了。
……
……
就在君臣为了矿权归属,还有修火车、铁路等事,准备展开一场交锋时,作为始作俑者的朱浩,正带着小娇妻看戏。
是真的在戏楼里看戏。
所在之处乃朱浩自己的戏楼,今儿他带孙岚过来接收产业。
如今很多事朱浩已经顾不上了,最近他也不太有时间写一些新戏本,反正从小到大他创作了不下三四十出戏,戏目交替演出应该足够了,剩下就是日常运营之事。
织布工坊牵扯到很多跟朝廷的生意往来,由娄素珍出面正好,孙岚则帮他打理一些零散的家族生意,比如戏楼、说书场、火锅店、炒货铺、油坊等,不用跟官府打交道,这样挺好的。
“吃点瓜子,这种葵花籽很好吃……乃是从极东之地的陆地传入我大明的……”
朱浩把盘子推到孙岚面前。
孙岚此时的视线,正从二楼包间的窗户,望向前方戏台上的昆剧表演。
朱浩从安陆带来的戏班子,现在多数人已不在台上,过去多年,就算还留在戏楼吃这碗饭的,也都成为大师傅,不会再登台献艺,更多是一些从大明各地招募回来的伶人。
新人戏功上虽然欠缺一点火候,但这并不影响孙岚被剧情所吸引。
“嗯。”
孙岚低头看了一眼。
发现眼前尖溜溜的干果自己从未吃过,也不知怎么吃。
朱浩介绍道:“这样一盘,大概需要八文钱,可比蚕豆、豌豆、桂圆干等零嘴贵多了,咱们这戏楼来看戏的很多是达官显贵,他们对于看戏时的额外享受要求比较高,有的还会自己带侍奉的仆人……”
朱浩的目的,不是为了看戏,而是给孙岚讲生意经。
向日葵、南瓜、花生等作物都是大航海后从新大陆传入大明的,原本只在东南沿海一带当做观赏作物种植,朱浩打听到消息后派人去引种,如今在湖广安陆和京城附近推广种植,产出直接送到朱家经营的炒货铺,然后供应朱家名下的戏楼和说书场,如今朱家油坊已在朱浩指示下,尝试用花生榨油。
孙岚不断点头,却不知她是否听进去了。
戏台上的表演,对她来说很抓人,反而丈夫说的话,有点碍着她看戏了。
“有时候需要留意,哪些人不是来听戏的,比如说那些看起来像教书先生,身边带着文房四宝,或是一方木匣,进了戏楼包间随便叫点东西,之后送茶水都不开门,就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