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四一听,心情顿时好转很多:“是吗?你说给朕听听。”
张佐道:“护送他们去的锦衣卫回报,他们无论想做什么,都会被阻止,住的甚至不如一般的兵士,他们沿途很多时候都风餐露宿,到榆林卫城后,只给他们安排了漏风的民居,还因为漏雨叫苦不迭,结果被兵士晾在校场两天没人搭理。”
朱四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对了嘛,流放就该有点流放的样子,他们真把自己当成朕的舅舅了?”
张佐一听,大概就明白皇帝的心态。
此时的张佐也在琢磨,皇帝为什么要对张家两个没能耐的外戚如此刻薄?他们就算做了一些错事,好像也没犯到兴王府或是新皇头上吧?他们就这么遭人恨?
张佐可理解不了朱四的薄情寡义,朱四对自己人尚且没有一种全始全终的心态,更何况两个不相干的挂名舅舅?
“好好保持!以后他们再想写信到宫里诉苦,一律将信函扣下,另外里面这位如果再想给她两个弟弟送东西,也一并查扣,不过要做得聪明一点,对外宣称朕对张家那两个舅舅还是很好的,简直是君臣礼遇的典范。”
朱四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张佐脸上勉强堆着苦笑应承:“奴婢明白了。”
……
……
朱浩再一次回到翰林院,是跟徐阶一起回去的。
朱浩突然出现,对翰林院的人来说算是稀罕事,只是朱浩这次回来并没有进修撰房,而点明找杨慎。
余承勋笑着迎出来,道:“敬道你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怎么知道用修今天在翰苑?说起来他最近也跟你一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秋讲结束后,现在翰林院也轻省下来,其实你不必经常来,但总不露面也不好。”
余承勋眼里好像只有朱浩一个人,旁边的徐阶面红耳赤,尴尬不已。
朱浩道:“我是来跟他说说之前他交托的事,说完就走。”
“别啊,你是奉皇命回翰林院,到现在你都没在翰林院点卯,话说你上月的俸禄领了吗?”余承勋很好奇。
翰林院是清水衙门,都在意那两个俸禄钱,可朱浩却过都不过问一下。
朱浩叹道:“翰林院来与不来都一样,最近身体不适,在家养病……”
要翘班总得给自己找个理由,不然回头真有直属上司问起来,朱浩也好说,自己不是刻意旷工,全因为身体不适所致,为的是上上下下好有个交待,至于是真是假,或是对方信不信,并不重要。
“还是先带我去见用修吧。”朱浩道。
余承勋摇摇头,这才带朱浩去见杨慎。
杨慎刚从石珤的房间出来,脸色犹自带着愤怒之色,大概遭遇到什么不快之事。
见到朱浩,杨慎只是点头便当打过招呼,一直把朱浩带到偏僻的藏书房外,才道:“现在翰林院内也不太平,小人当道。”
这小人说得不是黄瓒就是张璁。
朱浩问道:“他们犯着你了?”
“何止犯了,简直……”杨慎欲言又止,抬头看着朱浩和徐阶,“这么快,你们便已探听清楚了?”
朱浩从怀里掏出份卷宗,厚厚一叠,递给杨慎:“对于他们的意见,我这边做了些整理,我一个人记录太慢,有子升帮忙,还找人旁听,现在他们在京城宣讲一些观点,有点无所避讳,就是说给普罗大众听的……怎么说呢,民间反响挺大,很多不明就里的百姓都支持他们。”
杨慎道:“真是妖言惑众。”
随后杨慎打开,发现上面整理很详细,什么人提过什么观点,都有记录,但似乎并不是他需要的信息,可他也不能出言苛责,因为他找朱浩去探听这些学社宣扬观点的时候,没具体说应该查什么。
余承勋大概看了一眼,笑着问道:“这么多,难得敬道一一都做了整理,不知都有何人哪?”
朱浩道:“人挺多的,但多是一些不成名的酸秀才,听说江南学子对于大礼议,持异端者居多,南直隶、江西、江浙等处,多数在京学子居然都站在了他们一边。我也不知道是否跟朝廷派系相争有关。”
余承勋跟杨慎对视一眼,然后由余承勋问道:“那湖广的呢?”
朱浩尴尬一笑:“湖广学子组成的学社我没去……你知道的,我出身湖广,熟人多,行事不太方便。其实就算去其他地方的学社,有时还是会被人认出来,以为我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想暗中窥探,直接便驱离……斯文扫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