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浩给唐寅倒了一杯茶,笑着问道:“先生是不想闹出纷争,选择息事宁人?那应该去劝左顺门前那帮人,而不是跟我说这个。”
唐寅瞪着朱浩:“你也有责任!”
这次唐寅倒没把所有责任都归咎于朱浩身上,现在他也想明白了,一个巴掌拍不响,君臣矛盾迟早要爆发,反正爆发的时候他唐寅总得站在文人的立场上去表达一下对传统文官的怜悯。
“好好好,我也有责任,天下人谁敢说自己对大明没责任呢?喝茶喝茶。”
朱浩一点都不着急,好像一切都在他掌控中。
……
……
皇宫内,朱四跑去养心殿南侧的无梁殿斋戒,想通过这种方式避免跟文臣接触。
不但当天,他打算未来几天都找理由辍朝,在他看来,一两天内这件事是解决不了的,朱浩也没说几时能彻底平息,那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
可当听说宫门口聚集大批文臣,还在那儿哭天喊地撼动宫门时,朱四当即恼了。
“这是朕的皇宫,还是他们的皇宫?”
朱四朝前来传话的黄锦发脾气。
一旁的张佐赶紧向黄锦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尽可能避免激化矛盾,不要刻意加一些修饰词语,就说他们在宫门口闹事就行了,干嘛非说他们拿脑袋撞门?为什么还要说什么有的人高喊太祖、孝宗皇帝?
黄锦本来在言辞上已经很小心了,尽可能不加入任何个人喜怒,宫门口发生的事情有什么说什么,但这还是不行。
朱四道:“左顺门不是有大批锦衣卫吗?都给朕抓起来!”
张佐急忙提醒:“陛下,不宜将事情闹大,不如……先等等看?”
朱四瞄着张佐:“还让朕等?等什么?等他们把宫门撞坏了?他们这是在攻打皇城,知道吗?如果他们出现在朕面前,会不会有人直接拿脑袋往朕身上撞?”
皇帝的话里带着一股怒气。
张佐大概听出来了,皇帝产生了自危的情绪。
虽然宫门口只是一群普通文官,看起来不会对皇帝的人身安全造成妨害,可架不住平时皇帝都会跟这些大臣在同一个大殿中出现,万一他们突然奋起刺杀皇帝……就好像当初土木堡之变后,皇宫内发生殴斗血案……皇帝以后还敢跟他们同殿相处?
朱四或许也知道,把事闹大,结果对自己不利,气喘吁吁生了一会儿闷气,才问道:“敬道在何处?”
黄锦回道:“朱先生和唐先生已在思贤居等候。”
朱四道:“朕要出宫。”
张佐赶紧提醒:“陛下,此等时候您还是不宜走出宫门。”
朱四冷笑一声:“你是怕朕在宫门外,会遭遇危险,是吗?如果真有人想造反的话,朕留在宫里反而更为凶险,因为谁都以为朕不敢乱走,才更有针对性。反倒是这个节骨眼儿上朕出宫,才没人能预料到!
“再说留在这里也没意思,今天过后,朕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敬道直接商议,还用拘泥那些狗屁礼数吗?”
张佐和黄锦都听出来了,好像今天是个什么关键日子。
朱四大概意思是说,今天过后,他跟朱浩的相处再也不用偷偷摸摸,以后朱浩可以光明正大入宫,就算未必要入阁或当尚书,别人也都会知道朱浩是皇帝的首席幕僚。
在此等问题上,张佐想劝却忍住了。
反正现在朝堂已基本被皇帝控制,而且也没见武勋有参与到这场为议礼之事而争论的大事件中来,看起来京城和皇宫都很安全,那朱四说以后要跟朱浩共商国事,也没什么。
……
……
朱四准备出宫见朱浩。
他没着急走,先让张佐出宫跟朱浩打一声招呼,其实就是想问问,他出宫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再便是让张佐去通知张璁等人去思贤居见朱浩。
其意见概括起来就是终于到了摊牌的时候了,该让议礼派的人认识一下,一开始是谁在皇帝身边策划了大礼议,并且谁才是皇帝身边最重要的幕僚,还有以后朝堂内除了皇帝外,应该听谁的。
张佐分别派人去通知议礼派的人。
而他则前去思贤居,一路上没遇到什么阻碍。
当张佐到思贤居,见到朱浩后,心里终于安定下来。
相互见过礼,张佐道:“朱先生,长话短说,您看今日这事,不会闹出大变故吧?诸如……兵变什么的?”
朱浩笑着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