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下去,十日后再行刑!”朱四道。
费宏终于忍不住走列,劝解道:“陛下,该惩戒已惩戒过了,适可而止吧!”
朱四道:“费阁老,昨日你去劝说那些不识时务的人离开,朕觉得你忠心,现在才会跟你多说两句……朕如此惩罚他们,乃是他们咎由自取,如果仅仅执行一次刑罚,难泄朕心头之恨!退朝!”
什么事都没商议,当着众多文臣武勋,皇帝直接便下令退朝。
等于说不再跟任何人商议这件事。
……
……
朝会散去。
武勋那边对这件事没多大意见,反而心里有些窃喜。
让你们文臣平时眼高于顶,觉得这世上就你们最牛逼,把我们这个公侯都给压着,现在知道谁才是大明的正主儿了吧?
活该!
而文臣那边,多数人都属于传统派,他们反对大礼议,主张“继统继嗣”,在朝会解散后,有直接去找乔宇的,也有过去围堵费宏等三名阁臣的,他们自己没主意,都想让比自己地位更高的人出来主持局面。
但其实他们自己心里也清楚,既然朝会时皇帝就不听乔宇和费宏劝说,现在人都不在了,说什么都白搭。
就在众人走出奉天殿,回衙的路上争论不休时,刘春从人群里出来,走向礼部几名官员,却不是找礼部尚书席书,而是把朱浩叫到一边叙话。
别人都知道朱浩曾救过刘春的命,也知道刘春跟孙交走得近,现在孙交不在朝,刘春对朱浩这个后辈格外看重,此等时候叫过来商议一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甚至都没人在意他们说了什么。
“敬道,此时非你出面不可了!”
刘春说话很直接。
朱浩往席书那边看了看,席书也往他这边走了过来。
现在知道朱浩在皇帝身边分量的人,还对那些在押文臣有所怜悯的,都会找朱浩去皇帝那儿替那些人说情。
而黄瓒、张璁和桂萼等人,则基本不会出面,虽然他们也知道朱浩在朝中的地位,但他们不会对北镇抚司在押人员有任何怜惜,甚至心中还带着一些坏心思,希望皇帝更加严厉地惩戒犯事的官员。
因为只有把这群人的嚣张气焰打压下去,他们这些不按照寻常方式升迁上来的人,以后才能在朝中彻底站稳脚跟。
如果这次皇帝出手不够狠,那等那群人缓过来,就要对议礼派的人进行各种攻击了,主要体现在舆论方面。
朱浩摇头道:“难!”
这回答也算直接了。
说求情就能求情吗?
皇帝的态度,谁都看到了。
席书过来后,当即问朱浩:“难道在诏狱中的那些人,全都受过刑了?”
“嗯。”
朱浩点头,“除了少数被放出去的,还有……杨用修外,其余的人,都被杖责三十,而且明令十日后会再度行刑!”
席书一听脸色大变,颇有点痛心疾首的意思。
席书毕竟不像张璁那般,单纯靠大礼议上位,他还是把自己当成一个传统文官看待,只是跟朝中主流意见不合,所以他会觉得是自己害了那群人。
刘春问道:“十天之内,陛下气消之后,还有拯救机会是吗?”
这种问话的方式,说明刘春已觉得不适合再去跟皇帝做大礼方面的争论,现在的重点放在如何营救那些被拘押的官员就行了,这其实跟席书的观点很相似,毕竟他们都不是护礼派中人。
朱浩摇摇头道:“这就要看从什么角度出发了,如果只是遭受杖责可能会出人命来看,的确如此。但就算陛下息怒,不再进行杖责,多数人也会被降职和发配,结果仍旧不好。”
就算不挨打,也会被充军戍边,或是外流地方,这群人的政治生涯要么彻底结束,就算没结束也会大打折扣,以后很难再成为朝廷的中坚力量。
“唉!”
刘春幽幽叹了口气。
朱浩道:“这几日,我会试着去劝说,但结果如何不敢保证。刘阁老还是早些回去吧,要问你意见的人太多了,在我这儿待久了,别人难免会多想!”
“嗯。”
刘春再往费宏那边行去。
……
……
唐寅府宅。
这日唐寅并未前去参加朝会,而当天他府上前来拜访的人非常多,基本都是被北镇抚司衙门关押人员的亲朋好友,或者是家眷,来找唐寅疏通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