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把他自己的差事交给张邦奇。
朱浩身为大明目前仅次于皇帝的二号人物,说话非常管用,在张璁看来,如果朱浩选定张邦奇来当礼部右侍郎,那皇帝十有八九会同意,而到那时……一个平平无奇的张邦奇,就会成为他的直接竞争对手。
“朱大人,几个铸件都做好了,您给卡一下尺寸?”
正说着话,朱浩已经进到最里面。
好像个铁匠铺一样,一群工匠正在里面制造新式螺丝,很多东西要系统化生产,还要保证质量,各种技术都需要进行改进,而朱浩对于先前制造火车时很多铸件的质量不太满意,一直在寻求精进。
除了提高炼钢技术外,提高铸件的精度和坚韧度也有必要。
朱浩道:“你们多卡几次就好。这位是翰林院张学士,你们过来见一下。”
“见过张大人。”
眼前一群浑身黑漆漆的工匠,好像是干体力活的,张璁见到这些人,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显然他没把自己当成跟这些人平级的存在,他眼里压根儿就瞧不起这些干脏活累活的人。
……
……
朱浩继续做事,张璁就站在不远处看着。
张璁怎么也没想到,朱浩作为大明的实权人物,居然能做到事事亲力亲为,一直等了一个多时辰,朱浩才把手头上的事做完,二人又一起离开实验室。
没等到驿馆,就见唐寅扶着娇妻下了轿子。
唐寅抬头看到二人,示意丫鬟先搀扶怀孕的娇妻进去,随后才迎了过来。
“秉用?你怎来此地了?”
唐寅对张璁的到来多少有些意外。
别的不说,唐寅看人还是比较准的,在唐寅眼中,张璁属于那种急功近利的人物,并不是实干型人才,张璁跑西山来必定是为了达成某种政治目的。
“唐阁老。”
张璁急忙对唐寅施礼。
唐寅笑着摆摆手:“都是熟人,作何多礼?敬道,你今天很闲吗?”
朱浩道:“没有,我今天也很忙,这不都没时间接待秉用兄?我提前也不知他要到来,要不然唐先生你帮我接待一下?”
“没空!”
唐寅的回答很干脆,随即想到如此有点失礼,赶紧对张璁解释,“秉用,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你是来找敬道的,就盯紧他,你们谈你们的,我这边……咳咳,身体不好。干不得烦心事。”
张璁面色尴尬:“唐阁老客气了,在下无须他人接待。”
朱浩笑道:“唐先生,今晚设下酒宴,你可一定要来,也算是为秉用兄接风洗尘……他是来找我谈议礼之事的。哦对了,还没为秉用兄安排住所……”
“不用,在下自会去找。”
“这怎么行?来人,帮给张学士安排一番。”
……
……
张璁先去安顿了,以他的说法,会在西山住两天。
唐寅把朱浩叫到他在驿馆内的房间。
“敬道,你怎么想的?不是对手吗?他怎么上门来了?对你示弱,想麻痹你,让你对他放松警惕?”
唐寅很不理解。
只有他知道,张璁心里那股桀骜不驯的野性是朱浩有意给他激发出来的。
等于说朱浩给自己栽培了个对手。
现在对手主动示弱,唐寅自然要找朱浩消遣一下,让朱浩觉得自己的计划出现了问题。
朱浩笑道:“你觉得他经历此行后,回去能甘心?估计对我更加恨之入骨吧?”
“恨之入骨?不至于,不至于!”
唐寅摇头,“他难道一点感恩图报之心都没有?当初是你从人堆里选中他,那么多新科进士,你选谁其实不都一样?唉!其实有时候我觉得很奇怪,你选一个上了年岁的进士出头,就算他知道自己入朝晚需要做点事来实现其政治抱负,但你是不是也该考虑到他的秉性是否适合?”
朱浩摊摊手:“很适合啊。”
唐寅又一阵无语。
正说着话,外面传来张璁在楼梯口跟驿馆人员争吵的声音,或者说,张璁在那儿教训驿馆中人对他的接待礼数不周。
西山虽然已成为京城周边最耀眼的城镇,经济实力提升上来,但这里几乎从来不接待朝中官员,而且驿馆中的工作人员全都不是正规编制,哪里知道接待一个翰林学士应该用什么标准?
在他们看来,什么官都一样,小心伺候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