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挑大梁。
不是朱浩主持翰林院事也是他了。
费宏皱眉道:“不是说,敬道对于治理公廨之事不留心么?”
言外之意,如果朱浩不去翰林院坐班,那翰林学士的位置可就开天窗了,谁负责翰林院的日常运作?还有诰敕、詹事府事等,谁来负责?
朱浩还是正职的礼部右侍郎……
这下朱浩不履职的差事就更多了。
刘春笑道:“总不能一直不去吧?回头老朽去劝劝他。”
旁边石珤嘴角不由露出个古怪的笑容。
还去劝劝他?
说得好像当官不去自己的衙所,是多么正常的事情,难道朱浩不知道自己这是怠慢公务?简直可以说你是玩忽职守。
但现在朱浩因为是皇帝心腹爱将,再加上朝中连首辅大学士都拿朱浩没办法,石珤就算心中再有意见,也只能先放放。
本身石珤也不太喜欢去争,当初他在翰林学士的位子上等到死,以为自己就那么退下去,最后却成功入阁,不可谓不惊喜。现在让他去帮别人争取,且已经帮贾咏争取到了,但要促成皇帝信任有加的朱浩下台,他自问没那本事。
连杨廷和、蒋冕等人都没办到的事,凭什么让我来?
谁让你们不提前发现朱浩是个两面派,甚至可能是皇帝派出的卧底?
等了半晌,贾咏姗姗来迟,跟贾咏一起来的还有张佐,于是一场应酬又开始了。
……
……
刘春说到做到。
他下午回家前,特地去翰林院问了问,确定当日朱浩没有到翰林院露面后,他才带着满心的急切,乘坐轿子前往朱浩的宅邸,又等了半晌,才见到朱浩从外边回来。
“敬道,如今不比从前了,你做了翰林学士,更应当担起为国为民的责任才是。”
刘春真心希望朱浩能走上正途,而他的劝说也不像孙交那么刻板教条。
总的来说,刘春说话的语气比较温和,而孙交每次都倚老卖老训人。
朱浩道:“翰林学士这职位,并不是在下向陛下争取来的,是陛下非要塞给我的,而我也举荐了桂萼,让他来当翰林学士,平时多负责一下院中事务。”
刘春摇头:“那翰林院日常公务,比如诰敕呢?詹事府那一摊子事呢?”
朱浩笑道:“不是还有其余人完成?”
言外之意,朱浩还是不想去。
刘春白了他一眼道:“看来你是什么责任都不想承担,那问题就是陛下非让你去,你严词回绝不就行了?你这样做……更容易遭来非议啊!”
朱浩当然知道自己会饱受争议,他还想说,难道我现在遭受的非议就少了么?
自从别人知道我是皇帝派系的人,已经很久没有同僚前来拜访过我,我似乎已被以前那些朋友疏离了。
“刘阁老,桂萼翰林学士的职位,朝会上没有定下来吗?为何只定了我一个?”
朱浩也很好奇。
皇帝既然采纳了他的意见,应该两个一起提拔才是,还是说皇帝仍旧觉得对张璁的外放是一种必要手段,而对桂萼的防备也是必要的?
刘春道:“陛下对于提拔桂子实之事未勉强,只说来日再谈。不过你的事,陛下倒很坚持。敬道啊,看来陛下对你入阁早有预案,你更应该勇敢地承担起责任。老朽都不知平时你这一天天在做什么。”
朱浩扒拉着手指头算道:“造火车、造船、造纺织机和织布机、造炮、造火铳、造玻璃等等,其实平时我也很忙的,这些都是从兴王府带来的差事。不然你以为,陛下凭何能在不调用朝廷帑币的情况下,就能把火车造出来?还能造出大批海船?”
刘春皱眉不已:“可那些事情,只要交待专人去做便可,非要你亲自出马吗?内官便能做的事,以你的才华,为何要把精力浪费在那上面?你前途无量,更应该匡扶社稷,确保大明江山永固。”
朱浩差点想说,对江山社稷最有益的事,我眼下正在做,并没有辜负万民的期待。
但你们不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
理念不同而已。
刘春道:“你当上翰林学士,看起来与之前差别不大,但朝中人对你的攻讦会愈发增多。听说今天就有不下十份参劾你的奏疏送达通政司,说你懈怠公务,没有尽到臣子的责任。”
朱浩笑道:“挺好。”
刘春皱眉道:“看来你对做官,已经意兴阑珊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