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璁脸色变得极差。
把黄瓒提拔起来,张璁觉得在财源方面已经可以做到有力保障,毕竟朝堂上目前找不到比黄瓒更会打理钱财的人,而且黄瓒背后的徽商那是真的有钱。
可现在黄瓒却说,我最大的经济来源,内弟苏熙贵已经完全投靠朱浩,目前没把握把他拉回来。
那该怎么办?
黄瓒现在显得很光棍儿!反正我吏部尚书当过了,当一天也是当,你们想让我致仕的话,通知一声就行。
黄瓒沉默了一下,又道:“老朽在朝多年,经历过多次起伏,本以为在地方上守着一隅之地,安一方之民就够了。临入土前还有机会入朝为阁臣和部堂之首,死而无憾。”
张璁脸色冷峻。
你黄公献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为了当上吏部尚书,脸都不要了跑来求我一个后生晚辈,现在你却说你已死而无憾?
骗人还是你老黄在行啊!
别人都是前倨后恭,你正好反过来,骗鬼呢?
张璁道:“黄老,你这么做,只怕陛下会不高兴,张公公那边只怕也不会放过你。”
你黄瓒以为当了吏部尚书,想抵赖就能抵赖?
皇帝怕不怕?
张佐你怕不怕?
黄瓒道:“老朽会尽力帮陛下打点,至于能筹措到多少,要看有多少人愿意出银子。现在户部尚书的位置还没确定下来,老朽不知是否能从户部筹措一批款项出来……”
张璁马上明白了黄瓒的意思。
要银子是吧?
十万两别想了,皇帝一年才给我三十万两的任务,你上来跟我讨要十万两,怎么着,要给我个下马威?
我都当过吏部尚书了,致仕就致仕,就算我没把门生故旧安排起来,但至少我个人的前程已满足了,可以圆满退休了。
不能总想着从我这里索取,让我掏钱吧?
那行,我走后,户部尚书的位子要按照我举荐的人往上提拔,你若说不行,那咱免谈。
我也不是说要撂挑子,你张璁做不了主,找个能做主的人来跟我谈,比如说张佐!
……
……
张璁从黄瓒府上离开时,脸上满是羞恼之色。
一直拿捏得死死的黄瓒居然跟他玩心眼,把他哄得团团转,大出张璁意料,这时他才知道自己入朝时间短,从政经验不足乃多大的劣势。
不用朱浩出手对付,光是这群官场的老油条,一个个都能让他喝上一壶。
张璁只能试着去联系张佐,但目前张佐却没有见外臣的打算,似乎也在避嫌,张璁能见的只有黄锦。
“……黄公献不肯出钱来为安陆地方筹谋建设资金,提出要按照他的意思来提拔户部尚书,甚至户部侍郎也要用他的人……”
张璁跟黄锦说这个的时候,倒没觉得如何。
其实这也算是一种试探,看看皇帝是否真的愿意为了利益,在官职方面做妥协,直言不讳是有让黄瓒出来当炮灰的意思……这话出自黄瓒之口,可不是我说的,我只是负责传话,跟我没关系。
黄锦瞠目道:“这是要让大明官场,自上而下卖官鬻爵吗?”
张璁苦笑一下。
这不是陛下给黄公献出的难题?
要说卖官鬻爵,那好像是陛下的事吧!
“这就有些不识相了,不过户部本就多为黄公献的人把持,应该能把场面撑起来吧?总不能把户部交给外人打理……”
黄锦有意无意说了一句。
张璁对此很意外。
照理说黄锦只是个提督东厂太监,目前虽然挂回了司礼监秉笔太监的头衔,但以黄锦的身份地位,要不是皇帝有把户部交给黄瓒亲信打理的想法,黄锦这样听命办事的太监,会在他面前说这话?
“那陛下是要将户部交给黄公献的人?这……陛下是否有被臣子胁迫的嫌疑?”
张璁适时挑拨离间,要让黄锦知道,黄瓒可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说他恃宠而骄都算客气,简直是拿交银子之事来跟陛下漫天要价呢。
他要的价码,就是把朝中他派系的人给提起来,让朝堂听姓黄的。
黄锦道:“这点毋劳张学士担心,一切尽在陛下掌控中。另外,最近陛下提出,要在内阁增加一人,不知张学士你作何想法?”
“这……”
张璁又在想。
我是否入阁,你黄锦来问我意见,到底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