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有士兵冲上来把逃兵们所背的装备一一卸下,还有人准备好了绳子,准备把他们双手一一绑上。
刘浪却是挥挥手,让他们都退下,自己就站在逃兵们的背后,面对着上千名站得笔直的士兵,面色阴郁。
山坳中站满了一千多名士兵,却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也没有,气氛凝重的近乎窒息。
刘浪少有冷峻的脸色让士兵们的脸都绷的紧紧的。
谁也不知道刘浪会对逃兵们实行什么军法。
十七人,在那个烽火连天的冬日,还是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他们一起赢得了最后的胜利,他们比很多兄弟都幸运,活到了战争结束。可现在,他们却要看着战友要用死亡去弥补自己所犯的错误。
没人敢去劝刘浪,就算是对十七名逃兵极为可惜的迟大奎,也只是紧缩着眉头没有说一句话。不是不敢,而是,迟大奎很清楚,独立团是一支新军,新军第一次处理兵士如此严重的违反军法军纪,如果这一次不能有效的执行的话,这支新军或许就会很快糜烂。他不能冒着毁灭一支部队的危险去救十七个人,这十七人注定只能成为独立团严格军法军纪的祭品。
或许这个道理所有人都很清楚,甚至包括十七个逃兵自己,恍若死灰的瞳仁里几乎丧失了焦距,只能陌然而孤独的站在一千二百多名曾经的战友面前等待着最高长官对他们的宣判。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自己选择的是三百万王国军中的精锐,不是因为他们身体强健可以一夜奔跑150里地,也不是枪法精准两百米外就能一枪撂倒敌人。而是,他们和有飞机大炮的黑鹰帝国军较量过后却依然能好好的活着,他们有资格和我一起再次站在跟黑鹰帝国军对决的战场上,再次用手中的枪告诉亡我王国之心不死的黑鹰帝国军,我们会一直战斗,直到死去。"一直保持沉默的刘浪略显嘶哑的金属质嗓音终于传来。
"可是,我失望了,我特么的真的是失望了。那些在战场上曾经敢用胸膛替兄弟挡住黑鹰帝国军雪亮刺刀的战士,竟然成了怂包,仅仅只是因为一天要赶80里山路,仅仅只是害怕多出一点儿汗,就可耻的成了逃兵。是什么让你们改变了?是因为黑鹰帝国人退走了吗?可我们依旧失去了海城,在我们手里失去的。几十年后,历史书上会记载着是我们这帮自以为打赢了黑鹰帝国人的蠢蛋丢了我们国家最发达的城市,是我们,有你,还有我。"刘浪的情绪犹如火山喷发,彻底暴走。
还隔着七八米远,赵二狗几乎都能感觉到长官的吐沫星子,赵二狗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这可是长官从不曾有过的愤怒,上一次见他大怒时,超过百名黑鹰帝国人丢了命。
十七名逃兵的脑袋垂的更低,有人开始低声啜泣起来。
"梁文忠,出列。"刘浪突然吼道。
"到。"梁文忠脸色冷冽,肃然出列。
"以我王国军规,逃兵,该行何军法。"
"以王国十九年军法类编规定,部队驻防期间非命令离开部队者,交师部一级军法处判处;战时非命令离开部队者,营团级主官有临阵处决之权。"梁文忠迅速回答道,迟疑片刻,咬咬牙加了一句:"部队移防期间,视通战时。"
这一句,彻底宣判了逃兵们的死刑。
"长官,我们不是怕累,是因为你处事不公,我们想回去找老部队。"有名近乎崩溃的士兵哭喊道。
"所以,你们留下了我发给你们的银币,所以你们认为可以和我刘浪两不相欠?"刘浪的语气平静如水,平静的让人有些害怕。
"可是,你们不光是我刘浪的兵,还是独立团的兵,还是王国的兵,没有人可以不遵守军法。"刘浪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
士兵不再辩解,只能默默的流泪。
"长官,都是我周石屿的错,与弟兄们无关,他们都是听从我的命令跟我走的,要杀就杀我一个,请长官放过弟兄们,给他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周石屿突然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刘浪,恳求道。
周石屿已经对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再无其他奢求,心里此刻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胖子长官能留弟兄们一命,虽然这看起来也近乎于奢望。
"周长官,要死大家一起死,要不是你把我从死人堆里背出来,我老赵早就死了,再死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长官,想去找老部队是我们大家伙儿一道商量的,有啥罪我们弟兄们一起顶了。"
周石屿此话一说,逃兵们反倒先炸了锅,你一言我一语的替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