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学成文武艺,货于帝王家”,类似这样的诗句在古代太多太多了。
比起偷偷摸摸的杀人,血眼这样的人,最好的归宿、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进入不良司,为朝廷合法杀人,为天子合法杀人。
但血眼高兴得太早了。
裴徽又对血眼说道:“但不良副将何等位置,你如何证明你对本帅的忠心?”
“你如何才能打消本帅的顾虑?”
血眼闻言,隐藏在心底深处的欣喜若狂之火焰,立刻被浇灭大半。
他开始绞尽脑汁的思考如何回答,或者如何证明自己的忠心。
十数息之后,血眼恭敬说道:“大帅,老夫……卑职的家人可为人质。”
“此事本帅已经安排人去做了。”裴徽摇头道,“但这还不够。”
血眼心中着急得要死,但是一时间也想不到能够证明自己的办法。
十数息之后,血眼有些颓然的说道:“卑职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证明对大帅的忠心,请大帅示下。”
裴徽从桌案下面拿起来一个名单,递给血眼,淡淡的说道:“这上面有七个人姓名、官职和府邸所在。”
“你在半个月之内若是能够全部杀了,便算是你的投名状,同时也向本帅证明你的实力。”
血眼闻言,顿时长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双手接过名单,赌咒发誓般说道:“大帅放心,卑职必将在半个月内杀了他们七人。”
但他看了名单上面的姓名和官职之后,禁不住脸色微变。
他当了一辈子杀手,也并非没有杀过官,但还没有杀过名单上官职这般高的官员,而且一次性杀七名高官。
“本帅也不隐瞒你,这七人都是暗中与安禄山有勾结的官员,但因为各种原因,圣人不会杀了他们,也不会治他们的罪。”
“而安禄山随时都可能造反,这七人充当安禄山的内应,祸害无穷,必须先清理干净。”
“你杀人的时候,可以适当的遗留些许痕迹,但从这些痕迹中只能看出是杨国忠指使杀人的。”
血眼郑重说道:“大帅放心,卑职知道怎么做了。”
“去吧!”裴徽挥了挥手,“需要情报支持,可以找葵娘。”
“卑职告退。”血眼恭敬行礼后退下。
葵娘又进来禀报道:“大帅!朝阳社的刘大麻子已经秘密抓捕,大帅要不要见他。”
裴徽想了一下,说道:“先以暗中收买不良司部堂主管、售买朝廷机密之事为由,将其打入地下黑牢。”
“待其精神快要崩溃的时候,再告诉本帅。”
“卑职明白了。”葵娘恭敬记下,又道:“大帅!咸宜公主驸马张涸和左相陈希烈那边如何处理?”
裴徽笑道:“继续以那两名内奸的名义,给张涸和陈希烈传递一些不太重要的消息。”
“待时机成熟,本帅会上门找他们,让他们将吃进去的消息,以百倍的代价吐出来。”
“还有杨国忠、王鉷等人和那些世家门阀,也是一样如此对待,继续给他们传递一些不太重要的消息,但价格都要翻倍。”
“关键时刻,或可将计就计。”
……
……
“节度,饶命啊!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砰!”
“啊……”
范阳城节度府后院,一名如花似玉的十六岁少女被安禄山用手中玉石活活打爆了脑袋,当场身死。
这已经是安禄山这段时间亲手打死的第十四个下人了。
节度府的下人都不敢接近安禄山,但又不得不接近。
而安禄山犹如一座随时可能会爆发的火山,上一秒还安静无声,下一刻便有怒火喷出烧死旁边伺候的下人。
只因这些天令安禄山烦闷的事情太多。
其一,李白突然冒出来刺杀他,坏了他为谋反而邀名的大事。
其二,李白削了他的半个耳朵,且不知为何,他最近眼睛经常酸痛,视线也开始下降。
其三,李白到现在都还没有抓到,令他心头之恨难以打消。
其四,他的长子安庆宗在节度府竟然被人刺杀,而他暗中让人调查发现,很可能是他次子安庆绪所为。
其五,他麾下掌书记、重量级军师级的人物高尚失踪不见了,疑似与李太白勾结,叛逃了。
此时,活活打死一名侍女之后,安禄山因为用力过猛,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