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过去了,戏曲演员们带着妆,蹲在店铺旁边的墙根子前吃着饭。
饭是孙杰很久之前从现代带来的挂面,他亲自煮的,里面放了一点点盐和其他的调味品。
戏曲演员靠嗓子吃饭,不能吃的太咸,稍微有点味道就行。
演员们吃的香,将碗中的面条疯狂的往嘴里扒拉。还说着孙杰是个仗义人,是个心善的人。
下九流的人,哪里会被主家正眼观瞧?能赏一些粗粮就已经很好了,何时吃过白面?
平时只有下死功的武生们才能吃好的,现在连戏班子的学戏小厮也能吃上一顿白面。
吃饱喝足之后,演员们又登台了。
东家宅心仁厚,他们唱的也越发卖力。
晚上结账时,孙杰从周大那里“借”了一些钱,一分不少的交给了班主。
人心都是肉长的,今天吃了白面,吃了精粮,要是再按照原价钱,那是要折寿的。
班主推辞,可这些人都是劳苦大众,现在日子不好过,挣的又都是辛苦钱,孙杰哪里会同意呢?
班主推辞不过,只好收下,将这份恩情记在了心里。
大戏唱了五天,也热闹了五天。
五天之后,西安府城中的百姓以及那些士绅地主都知道了这个蜜糖阁,都知道了蜜糖阁的东家是个宅心仁厚之人。
刚开业时,因为半价酬宾,所以前来购买白糖的人很多。
白糖质量上乘,就像雪一样,如此白皙的白糖世所罕见,买家自然会多买一些。
质量过硬,童叟无欺,加之和城中普通糖霜价格差不多,所以吸引了很多买家。
那些普通老百姓们见糖霜好,也趁着酬宾时买了一些回去孝敬父母或者以后走亲访友时使用。
酬宾时间一过,买家数量少了一些,这是正常现象。好在,每天前来购买白糖的人依然络绎不绝,只是比之前稍少一些。
……
孙杰站在店铺的柜台后,算着今天的账。
一个穿着员外服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随从。
此人身材魁梧,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身衣服非常合身,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充作店小二的陈虎急忙凑了过去,笑道:“这位客官,您要些什么?我们家现在白如雪花的糖霜,有如同冰晶的冰糖,还有赤如阿胶的红糖。
这都是大补之物,尤其是红糖,对妇人最好,是活气养血的尚佳之物……”
这些说词都是孙杰交给他的,红糖是孙杰后面补充的。
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的陕西巡抚孙传庭。
他在店里转了一圈,然后停在了孙杰面前。
“你就是这家店的东家?”孙传庭直视孙杰。
孙杰知道孙传庭,可没有见过,自然不知道眼前之人就是孙传庭。
孙杰放下手中的账本,拱了拱手,道:“是啊,在下就是这家店的东家!”
“听说你之前让西秦班唱了五天大戏?还给他们吃白面?开业前五天,店里所有的东西半价出售?”孙传庭语气平缓的问道。
从始至终,孙传庭始终背着双手。
此人上位者气息很重,压迫感十足,不怒自威,给人一种威严模样,不是普通人。
孙杰暗暗想道。
从柜台后走出,孙杰笑道:“是啊,请戏班子过来热闹热闹。”
“现在城中都在传,说蜜糖阁东家是个宅心仁厚之人。
这家店铺我之前查过,本是秦王府的产业,汝之所为,有异于秦王府啊!”孙传庭皱眉道。
“此事说来话长,怎么说呢,我只是一个小商旅,混一口饭吃!”孙杰打着哈哈。
孙传庭摇了摇头,道:“身高八尺,容貌甚伟,面貌迤逦,何来小商旅做派?汝之来历,恐非凡人。
给下九流之人吃白面,有怜悯劳苦之心。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汝之所为,当为钟鸣鼎食之家之典范。何以为小商旅?”
孙杰虽然还面带笑容,但心中已经升起警惕。
此人三言两句之间,便知道这些,又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孙传庭言罢,陷入了沉默。在店里转了转,挑选了几包红糖。
付了钱,带着红糖离去。
走出去很远,跟在他身后的随从回头望了一眼站在门口,将他们送出去的孙杰,又转头看向孙传庭,“大人何不细查一番?”
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