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然的话,西安府肯定有动静。
就算西安府没有动静,周边的那些县城,肯定也会有动静。
可问题是,压根没有什么动静传来,安静的不像话。
“除非那座城市从天上掉下来的,不然不可能会突然出现!”孙传庭摇了摇头,看向屋外的随从,“让剩余的那些人全部进来,本官要亲自询问!”
屋外的随从急忙往外面跑去,没过多久,跟罗尚文一起回来的那些夜不收,站在了后厅里。
孙传庭单刀直入,没有任何拐弯抹角。
将自己心中的疑惑全部问了出来。
结果让他非常难受,他们所言,和罗尚文没有任何差别。
孙传庭皱起了眉头,心里也信了几分。
不是不愿意相信,实在是这种事情压根就没有听过,史书上压根没有出现过,长这么大还是头一遭。
超出常理的事,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接受呢?
看着这个样子的孙传庭,罗尚文又道:“大人,属下不可能用这种事情来骗你。属下是第一批回来的人,这几天陆陆续续会有后续人回来,到时候一问便知!”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接下来的几天,罗尚文带出去的那些夜不收,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每回来一个,孙传庭都会详细盘问。
其实盘问到一半,孙传庭便接受了这个现实。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刚刚将李自成打败,现在又突然出现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城池,让人一时之间有些无法接受。
巡抚衙门的书房里,一张巨大的地图挂在一个木架子上。
房间当中,摆放着富平县的土地鱼鳞册副本。
尽管这些鱼鳞册副本已经有了很多年,但在流通性低的明朝,也有相当的可信性。
孙传庭和罗尚文,以及军中的那些文吏,在里面不停的翻着。
地图上有一个非常大的红圈,圈中地方,便是孙杰那里。
这些鱼鳞册全部被翻了一遍,终于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那片地方,本是富平士绅林桧的土地,万历六年卖与秦王府,从那时起,便一直是秦王府的产业!”
孙传庭拿着一本早已经泛黄的鱼鳞册,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这本鱼鳞册,是万历七年编写的,距今已有半个世纪。
幸亏这些册子都是特制的油蜡纸,不然早就腐烂成一堆灰了。
万历初年,张居正清丈天下田亩,推行一条鞭法。
厘清各地隐匿之田,重新绘制鱼鳞册。
那片地方,本是富平县士绅林桧的田产,后来清丈土地查到了他的头上。
不仅要重新登记,甚至还要缴纳往年拖欠田税。
那个地方本来就贫瘠不堪,一年到头也没有多少收成,林桧自然不愿意缴纳拖欠田税,所以就“卖”给了秦王府。
说是卖,其实就是白送。
幸亏那时是张居正当政,正在清丈天下田亩,各地官府做事恭谨,不敢逾越,便将这处田产的来龙去脉记了下来。
如果不是孙杰横插一脚,恐怕这个记载,不会被人提起。
秦王府有免税特权,对于这些如同肥猪一样的明朝王爷来说,手中的田亩越多越好。
贫瘠也好,富庶也罢,来者不惧。
此言落定,房间当中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们看向孙传庭,脸上多了不少惊骇。
许久之后,一道惊叫声响起。
“秦王,难不成要造反?!”
罗尚文惊叫一声,脸上的慌张更加浓郁。
房间当中的那些人,也和罗尚文差不多。
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
“那处田产既然是秦王府家的产业,也就是说,那处田产上的城池,和秦王府脱不了干系。”
“对,如今天下颓败,局势诡谲,莫非秦王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当年成祖皇帝也是外藩,莫非秦王想旧事重做?!”
房间当中的这些人开始担心。
从明朝立国至今,各地藩王造反屡见不鲜。
且不说成祖皇帝,正德年间的安化王之乱和宁王之乱过去可没多少年。
这种事情本就诡谲,本就敏感,众人压根控制不住,就往这边想。
孙传庭将手中的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