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尚文摇了摇头,“大人,蜜糖阁的东家没在,听说,最近这段时间,就没见过蜜糖阁的东家。”
孙传庭的脸色更黑了。
眼睛忽然亮起,想到了那天进城时,西安府外面的情况。
班师回西安府时,城外的那些流民少了很多,少的大部分都是青壮。
当时没有多想,反而觉得少些人,少些负担。
可此时联系在一起,一个清晰的脉络出现在孙传庭的脑海中。
一想到这些,孙传庭悚然而惊。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如今秦王可真心机深沉。
不由得冒出了一身冷汗,一切都在秦王府的算计当中。
从蜜糖阁出现,到孙传廷出兵围剿流贼,一直到攻打李自成,都在秦王的算计当中。
“恐怕,城外的那些难民,早已经被秦王府编练成兵马了!
不对劲,秦王又不是诸葛武侯,本官进剿马进忠时,他如何知道本官出去多少时日?
聚拢城外难民并非易事。粮食,衣物,各种物资数不胜数。
要是拿不准本官出去时日,事情很容易败露。除非他知道本官短期内回不来,不然不会如此大胆!”
说到这里,一个更大胆的想法出现在脑海中。
“莫非,秦王府和流贼有染?”罗尚文惊叫出声。
他也不是蠢货,自然而然的就能联想到这前因后果。
冷汗更多了!
流贼虽然势大,但不过流寇,如果有充足的时间,灭绝他们只是寻常。
在孙传庭看来,流贼掀不起风浪。
也是,崇祯十年到崇祯十一年之间,流贼的势力被摧毁的厉害。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先做好最坏的打算!”孙传庭脸色艰难。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如今秦王的算计,可真是神鬼莫测。
走的每一步,甚至每一个决定,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这种感觉真他娘的难受。
“嘶!”
忽又倒吸一口冷气,忙道:“如果秦王真有这么深沉的算计,那他如何不会知道自己知道他要造反之事?
莫非,那日王府之事,他一清二楚?他在装?可恶,竟然装到这种程度,竟然连本官都被骗了!”
咬牙切齿,又一巴掌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桌子上的蜡烛终于燃尽,回光返照,瞬间亮了一下,随后彻底熄灭。
书房又陷入了黑暗,屋外响起了猫头鹰鸣叫声。
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同寻常,让人头皮发麻。
“如此智计,难不成是太祖高皇帝在世?他娘的,怎会如此!”
一向儒雅的孙传庭直接破口大骂,毫不在乎体面。
“大人,此时该如何?”罗尚文也急了!
“先不要打草惊蛇,说不定咱们的一举一动都在秦王府的监视之下。
咱们将计就计,装作往常的样子,千万别露出任何破绽。
涉及一介藩王,必须要小心谨慎。在陛下的圣令尚未到达之前,最好不要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但秦王府外面的探子,绝对不能断绝。秦商那些有名有姓的商人,必须严密看守,稍有风吹草动,立即来报。顺便搞清楚蜜糖阁东家去了哪里,此人,尤为关键!
还有城门处,不要太过紧张,保持往常,只要秦王不出去,至于其他人,如果不要紧,就不用管。
记住,不能露出任何马脚!”
孙传庭语如连珠,在黑暗当中下达了军令。
从书桌的抽屉当中重新取出一根新的蜡烛,借着那暗淡的月光,将蜡烛重新插在了烛台上。
吹燃火折子,点燃蜡烛。
房间又开始亮堂,只剩下孙传庭一人。
罗尚文推门而出,走进了黑夜。
月已低沉,已经是后半夜了。
哪里还有睡觉的心思?被人算计成这幅模样,如何睡得着?
将桌子上的那些东西,翻来覆去不断的看。
越发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想。
……
日升于天,万里无云。
孙初文的家门前多了一些乞丐,或者小商小贩。
孙初文心情大好,带着几个儿子在街道里遛弯。
靠上了孙杰,家中日进斗金。
谁人不爱钱?谁人不爱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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