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才芽,梨花未雨,春魂已作天涯絮。.晶帘宛转为谁垂,金衣飞上樱桃树。
枢诚别过了老丈之后,向着密林深处行去,熟路轻辙,在密林中反转腾挪,总能在荆棘中找到一条道路前进。他觉得,自己熟悉这里的每一根草木,所以能在曲折的密林里,走得极为通畅。
就好像一个富豪乡绅走过自家后花园一样的轻松写意,事实上,密林里不仅仅是有这些草木,也还有很多的动物,甚至有一些还很危险。十四岁那年就在这密林里被被一条眼镜蛇咬中十五岁那年被三头丛林狼追赶,还有一次是误食了毒果子,现在想起来,自己能安然无恙的长到及冠岁月,确实也是不甚容易。
好在有惊无险,每一次的险地都活过来了。
正想着,密林已经行过,却是出现一片平坦的平原,还有在这平原上,开垦的一片土地。虽然没有什么农作物,但是枢诚知道,自己便是这片土地的主人,也是这片土地养活了他。秋分早,霜降迟,寒露种麦正当时。春种秋收,到了秋天的时候便是一片金黄的麦子。
又想起师傅教的顺口溜,“正月犁耙田,二月修田基,三月播谷秧,四月播秧时,五月祭田魂,六月耘田去,七月禾怀胎,八月穗出齐,九月旱开镰,十月湿谷到屋里,十一月干谷进了仓。嘿,为何独独少了十二月,腊月安然家中坐,再待来年正月时。”……
又走远了一些,一条不大不小的小溪,沿着山路潺潺而流,流水清澈,鞠一捧溪水饮下,清凉透彻心扉,身体抖了抖打了个冷颤,溪水依旧甘甜可口,溪流依旧如初,除了冬季大寒之时溪水冻结,其余时候溪水总是不停是流着,不知道它去向何处,但总是不知疲倦的向着前方而去,直至奔流到海,与海水融为一体,或者到了分叉处流进地下暗河,在地下自顾地暗流汹涌。.但是无论如何都不曾停歇。
记得师傅也曾发出过同样的感慨,具体是什么,记得不甚清楚了,那时候是第一次来到这条溪水,大概是八岁的时候吧。师傅说的是什么来着,恩,好像是,逝者如斯夫而不知其往矣。恩,好像。
再走出几里路程,终于看到的是两间房屋,房屋是木头搭建的,房屋边上有着用土墙堆砌而成的篱笆,圈出的一片院子,院子里有几只鸡,正在低头吃着谷壳。
人还没进门便高声喊道“师傅,我回来了。”屋里传来声音“怎么及冠的人了,怎的还是像个小孩子心性一样。”嘴上虽然教训着,心里也有些许难以掩饰的欣慰,也有一些暗自的欣喜。以前总是逼着他练武,逼着他学习礼仪文章,把他扔到丛林里去锻炼生存能力。但其实都是为了他好啊。虽说不是亲生的,但是多年的感情,早已经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儿子。看到他平安归来,又怎能不觉得欣喜呢?
“师傅,难道你不觉得我其实一直都是你的小宝贝吗?”枢诚竟无赖地说道。
.“成天就是满口油嘴滑舌,没脸没皮地成何体统?……”,正待出口教训一番,枢诚已经投降,“知道了,知道了,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其实师傅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你这小兔崽子,……”。
推门进入屋里,一个白发斑驳的老人映入眼帘。
忽然间发现,年少时不知老时,英雄最恐迟暮,不出门,不警觉,再回首,鬓角已生白发。
为什么以前没有发现,师傅也在一天天老去的这个事实。
收起了戏谑的语言,不再贫嘴打诨,只是低低说了一声“我回来了。”
老人似未有所觉,自顾自说道“回来就好,先别说了,恰好中午,吃饭吧。”“嗯。”
两人坐到一张桌子上,像这样坐在一起吃饭,也不知道有多少次了,但是却少有时候自己仔细的看看朝昔相伴的老人。
直至如今,出门一番之后,再次回来之时,才发现,他变老了,随着自己的长大,他也由年轻力壮的青年,逐渐变成了带着丝丝暮气的老人了,曾经挺直的腰板,再怎么挺直,也不见那种英气了。他越来越矮了,由五岁时感觉他就是天的高度慢慢变矮了,而现如今好像,好像,我已经高过他了。
由七岁时看到他第一次展露轻功,到如今,自已可一气八百里。换作师傅来,又可几里余?
原来他真的老了。
吃着饭,默然不语。
老人好似漫不经心的问到“这次出门,怎么样,交给你的任务你完成了吗?”
“啊,恩,完,完成了。”枢诚回答道。
“怎么,路上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老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