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有所惊觉的时候,已经是一剑刺出,心脏对穿。
那人带着震惊的表情,以及还想张口说些什么的表情,但是遗言却是完全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震惊这个表情也便成了他人生中最后的一个表情。
看到自己的一名同伴瞬间身死,心感不妙,正打算抽身后退,先拉开距离在做打算。
但是他的意图被女镖师与枢诚同时发现。
此时此刻,还想走?
枢诚拔出长剑,长剑上鲜血已经染红了剑身,鲜血顺着剑身不断滴落,滴在地上,犹如雨花绽放般美丽。
女镖师轻功极佳,欺身而上,手中长剑也是一抖,然后便向着那人的脖子砍去。
那人大惊,这,该如何。
对敌之时,当你出现这种念头的时候,你已经死了。
那女镖师一剑挥过,那人脖子被削落了一大片,若是力气再大些,便是一个,人首分离。但是现在的惨状和人首分离也不相上下了吧,头颅与脖颈之间只靠着一些软骨组织以及脊梁骨连接,在将落不落之间徘徊。
枢诚十二岁被师傅逼着杀兔子。
十四岁被逼着杀牛。
十五岁带他唯一出门过一次,却是去言传身教地教如何杀人,甚至还留了一个给他,让他亲自动手。
他还记得,那天那个人对他的哀求,不停地对他磕头,不停的认错后悔,枢诚一直没有敢下手,杀人啊,那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枢诚一直拿着匕首,不敢下手,也不想下手。
那人想跑,但是师傅出手了,一刀挑断脚筋,那人无法逃跑了,但是嘶吼更加剧烈了,挣扎也更加剧烈了,对死亡的恐惧让他不断挣扎,涕泗横流,撕心裂肺。这种情绪也感染了枢诚,对于杀人,他也是那么的恐惧。他拿着刀的手颤颤巍巍,他无助的望向师傅,多希望师傅能说放了他吧。
但是师傅没有说话,只是怒目着看着枢诚。
枢诚大吼一声,闭上眼睛全力刺去。
但是师傅出手了,拦住了他,枢诚激动地问道“师傅,您打算放过他了吗?不杀他了吗?”
师傅摇了摇头,然后对他说道,“睁开眼,亲眼看着他死去,这是你的宿命,你不能逃避的宿命。”
枢诚尽力睁着自己的眼睛,然后一刀捅入那人的身躯。鲜血布满了双手,那血是热的,滚烫的热。
枢诚捅进去那一刀之后,瘫坐在地上,看着那人的生命力慢慢流逝。
出刀的力道不够,那人没有立即死去,反而是更加剧烈的挣扎。
“啊啊啊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他师傅没动,他也没动,想动也动不了了。
恐惧,杀人的恐惧,无助,内心的无助。
之后的一年里,每每想到那些画面,他都会恶心,想吐。他都会颤抖不已。
好在,时间长了,剥夺的生命多了,逐渐的麻木了吧。
十八岁,又再剥夺了两条鲜活的生命,但是却没有恐惧了。
二十岁,及冠了。
亲手去顺金府刺杀知府也变得手起刀落,一气呵成了。
对于鲜血,对于尸体,早已见怪不怪。
但这也是他迷茫的地方。为何人要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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