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刺目的火光,秦易心中一紧!
该死的,谁弄出的动静?
策院生员停下脚步,百姓停止了交流,都诧异地抬起头,望向东南方向的火柱。
而高楼之上的阴鸷男子,心中的犹豫顷刻消除。
午时未到,却有人纵火,意味着变故突生,不能再等了!
他迅疾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长的事物,那是由一节竹子做成的特制哨笛,用嘴吹之,哨声高亢尖锐,能传扬极远,是山匪用来传信的工具。
没有耽搁,阴鸷男子直接吹响。
“哔!”
一声尖啸,传遍了整个法场,朝外围飞速传扬。
“唰!”
听到哨声,潜伏在法场周围的山匪们,快速抽出藏在衣服中的短刀,朝着没有反应过来,依旧望着火光的百姓、生员和守卒们,冲了过去!
短刀高高扬起,映射出远处熊熊燃烧的火光,赤红一片!
短刀霍然斩下,断臂抛起,鲜血飞洒,伤者嘶声痛吼,“啊啊啊!”
这声嘶吼,惊醒了法场中的所有人!
百姓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四下奔逃,守卒们唰地抽出长刀,冲了上去。
两方顷刻交战,都悍勇无边,鲜血不断飞洒,嘶吼一片。
本着制造动乱的原则,些许山匪弃守卒而不顾,尽往人群里冲,想要制造更大的伤亡。
有的则奔向还没来得及离开的策院生员,满脸狞笑,似是预见到了鲜血横飞的场面。
穆禹皓等人就站在法场边缘,他们正准备上车,变故就发生了。看到山匪冲来,他们脸色一点点发白。
此时再逃,已然来不及,穆禹皓怒向胆边生,看到地上有个断臂,手中握着一柄长刀。
他连忙拾起长刀,对梁安康等人吼道,“你们先走!”
话语未落,他就咬牙冲向山匪。
林岳惊得头皮发麻,手软脚软,浑身无力,僵在原地难以动弹。
一直呆滞地望着地面的张栋,早已醒悟过来,话不多说,操起摔落在地的水火棍,也冲了上去。
杀过来的山匪有两人,不能让穆禹皓独自应对!
梁安康虽有心想跑,但与穆禹皓多年为友,实在不忍心抛下朋友,便抄起地上的刀鞘,也呀呀呀的嘶吼着,闷头前冲。
但突然,身旁一阵疾风吹过,一个壮硕男子以更快的速度超过了他,只留下了一句话。
“策院的家伙,还不赶紧走?”
“唰唰!”
一下子,又有两人超过了他,冲向前方,梁安康心中惊诧,抬头一看,便看到了三个壮硕的背影。
将院生员!
之前撤离的将院生员,怎么回来了?
梁安康满心疑惑,选即便是欢喜,他们有帮手了!
高台上,布蓬中,看着乱作一团的法场,秦易双手紧握,心中微急。
但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越冷静越好,才能顾及全局!
他极快的打量整个法场,分析眼下的局势。
守卒人数不少,都是精兵,应付山匪完全不是问题。
但山匪凶悍无比,一时难以擒杀,有的甚是阴险,躲开了守卒的追击,净往人群里钻,企图造成大杀伤。
但好在百姓们也不是傻子,遇到这个情况,都四下奔逃。
有守卒作为阻挡,大部分百姓得以逃脱,但一部分逃向北边的百姓,被许多马车所阻挡,无法逃脱,被山匪堵住了。
而东边有一批来不及逃离的策士,好在些许将院学子回援,加入战局,避免了一边倒的砍杀。
“你们几个,立即去支援北边!”秦易猛然转头,对着侍立一旁的守卒说道。
有守卒稳住局势,再加上将院学子不断回援,此次山匪之祸必能消解。
现在要做的,是避免北边的百姓出现大伤亡!
曾明知满脸急色,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抓着栏杆的手掌极其用力,青筋根根绽起!
他心乱如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突然听到秦易的呼喝,不知何意,但下意识的听从,连忙对守卒喝道,“还不快去!”
守卒皱起眉头,他们得到的命令是保护曾明知,除了权深翰与两名千户,无人能使唤他们。
可看到曾明知如此急迫,且台下乱象横生,若是他们不理不顾,之后或许会受到惩治,只能咬咬牙,抽出长刀,冲下高台,绕过战场跑向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