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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说来好笑,崔简做了实际上的君后近二十年,今天还是定十一年的幽云军案么……
&esp;&esp;众人方坐定,外间便转进来一个宫娥,朝堂内各个主子行了礼才道:“侧君公子,陛下下了朝,本要来看看各位主子的,但许仆射同张尚书、李侍郎临时有要事商议,此刻仍在前边儿议事,今日便不来了。”
&esp;&esp;“有劳长宁姑娘了。”崔简笑道,叫了绿竹送长宁出门,“陛下政务繁忙,看来各位弟弟今日是见不着了,既如此,本宫也不好多留你们,便早些回宫歇息吧,养养精神,也好预备着日后接驾。”
&esp;&esp;“小侍告退。”几个侍君逐一行了礼,缓缓退了出去。
&esp;&esp;文渊阁内商议的是先头许留仙牵头督办的重测田亩一事。地方豪绅士族多有隐瞒田产拒绝纳粮之辈,许留仙便带主办的户部侍郎李明珠请奏调兵强测。
&esp;&esp;论起来,三人都是女帝的亲信。许留仙是原东宫詹事冯玉京冯文忠公的同科好友,后来做过几年东宫长史;户部尚书张允思是先孝敬凤君一脉的外戚,算是女帝三兄妹的父族;侍郎李明珠是章定四年的探花郎,和国子监祭酒李俊如同出江阳李氏,但是分家远支,是女帝亲手提拔。
&esp;&esp;只是张允思认为调兵强测在操作上难免激起士绅反抗,而许留仙认为需要一些强硬手段。
&esp;&esp;“陛下,臣以为当下之重在于重订田赋,充实国库,士绅豪族之流不足为惧。”许留仙行事一向肆意,只管结果,不重过程,最是看不起老牌士族瞻前顾后的懦弱虚伪。
&esp;&esp;“为何不足?地方士绅掌一方民情,便是朝廷刺史亦须礼敬三分,若激起众怒如何是好?”
&esp;&esp;女帝但笑,转头问李明珠:“端仪回京前常在地方,朕记得是从江宁道长史做起,后来右迁剑南道司马,最后做了几年按察司使才调回京的,按理你更了解地方士绅,你怎么说?”
&esp;&esp;“回陛下,臣以为许仆射所言甚是,当下国库虽然充实,但漠北、东南、西南连年大小骚扰不断,粮饷花销甚重,地方豪绅多有隐瞒田产拒不上赋的,如有反抗,实在应该严惩。”李明珠前迈一步,并不看顶头上司张允思一眼。
&esp;&esp;孤臣纯臣是好,就是太耿直了些。张允思此人办事谨慎,却是有些小心眼的,也不怕惹恼了他。女帝暗叹,看来李明珠还需要些历练,面上却笑道:“端仪看来是赞同许爱卿了。”
&esp;&esp;“是。”
&esp;&esp;“江宁道历来为我桑农重地,士族豪绅聚集甚多,便先从江宁道试点,朕同江宁镇抚司发一道调令,如遇紧急情况,你们可以借调兵马,便宜行事。”
&esp;&esp;“陛下,这样恐怕士庶不安啊……”
&esp;&esp;“朕记得,先父后出身便在江宁一道。既是朕父族所在,想来不会有什么乱子。”女帝看来是已经决定了,“至于操办人选,详细章程,便由端仪拟来吧,你也曾任江宁道长史的。”她微微笑道,看向恭谨行礼的李明珠。他在本朝当得上一句少年得意,十六岁中探花,授翰林院编修,十九岁外放,沉浮七年,又调回京做户部郎中,只是性子太直,花了五年才升至户部侍郎,女帝虽有心提拔,到底张允思出自父后一族又尚有可用之处,户部已然是提无可提,除非中书门下两省有空缺才好再升迁了。
&esp;&esp;李明珠躬身道:“臣遵旨。”他自与李俊如分家后便过得清贫,以至于这一身绯红公服用的料子还是前好几年时兴的明花苎麻纱,颜色已有些褪了。
&esp;&esp;“既然决定了,许爱卿便拟下文书,交由端仪去办吧。”女帝笑,“张爱卿莫怕,既然是朕的旨意,自然也是朕来担后果。众位若无事便退下吧,也该用些午膳了。”这便是在赶人了,女帝心意已决,不想再听张允思瞻前顾后。
&esp;&esp;“臣等恭送陛下。”三人躬身,静待女帝离开。
&esp;&esp;女帝的裙裾摩挲起来有沙沙的响声。夏日里她总偏爱单薄轻盈的便服,袖口裙边装饰些轻薄的睡莲、茉莉、百合之类的应季花朵图样,一片深浅浓淡的白,袅袅婷婷收在宫装里。
&esp;&esp;这是赵崇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