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便是皇帝的意思,哪有人疑心呢。
&esp;&esp;“是,多谢姑姑指点。”户琦长睫微颤,半掩上原本狭长上挑的狐狸眼珠,便是一副欲语还休的愁色,“臣侍定好生养着身子,不叫陛下忧心。”
&esp;&esp;“郎君切勿心忧,陛下到底都记着郎君的。”长宁见着他便忍不住留了几分怜惜,“奴还要回栖梧宫当值,郎君快歇着吧。”
&esp;&esp;林少使同秋水听了,只有一面应了“喏”一面谢恩的,又是叫抓了一把金瓜子,又是让秋水将长宁好生送了出去。
&esp;&esp;眼见着从皇帝二月里回来,自家小主就没得过召幸,秋水可说得比主子还急,一面送着长宁一面佯作不经意地提了一嘴道,“听闻陛下喜欢碧落宫呢,昨日里煜世君公子都连夜出了宫去。”
&esp;&esp;长宁略微沉了眉去瞥了一眼秋水。
&esp;&esp;他其实不比他主子生得差许多。面容姣美,修眉凤眼,四肢颀长,细看之下倒比几位正经主子还好些,不过是宫侍的绿衣太过素淡,不甚衬他。
&esp;&esp;听闻他这“秋水”二字还是陛下赐的名字。陛下那爱作弄人的性子,只怕早留心他了。
&esp;&esp;这宫中总领便笑了开来,柔声道:“煜世君公子到底有外头的职务,连日宿在宫中多有不便。陛下已下了口谕,减他宿务,召他回来住着的。”
&esp;&esp;这秋水面上便僵硬了一瞬。不过也只一瞬,眨眼间便是一副娇柔温软的笑面来,“还是煜世君公子福泽深厚。”
&esp;&esp;“其实小郎何必自轻呢。”长宁轻轻点了点秋水的手背,“煜世君公子领了外职,总要回灏州的。到时便是少使郎君的时候了……”她似笑非笑,只意味深长地看了秋水一眼,“自然小郎也能得遂所愿。”
&esp;&esp;明霞宫不算得多宽敞,只不过造景精致,里头自有丛竹花树掩映着,几条小道伸出宫门外,也就走得久些。这下到了宫门口,更是不能多言了。
&esp;&esp;秋水一下教长宁窥见心思,心下不由羞赧,面上却仍旧是宫中黄门常见的平和笑面,“郎君得宠,小的也能沾些福气。”
&esp;&esp;“少使郎君是通透人,想来调教出来的人也不差。”长宁微笑,“便送到这吧,少使还等着小郎回去伺候呢。”她留了这么一句,便快步往栖梧宫去了。
&esp;&esp;皇帝难得休了半日,这会子没甚公务留存,听闻尚寝那边已把和春送到了,便径直往里间去。却没想着和春才换了寝衣,连头发都尚未结好,一下子见着皇帝冷不丁站到妆镜后头,吓得着急忙慌起身行礼,反被凳子绊了一跤。
&esp;&esp;“见过陛下。”他倒没忘记行礼的路数,只这下是半趴在地上的,教人见着,不免好笑。
&esp;&esp;“你可快起身吧。”皇帝忍俊不禁,弯腰将人扶了起来,随意拉回凳上坐了,“可晓得今日为何召你?”
&esp;&esp;“陛下,您这……”和春说着便维持不住世家子的端雅礼节来,“总是您喜欢吧……”他很有些没信心似的,“该不会是作弄臣侍……”少年人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着衣角,将提花绫的寝衣捏得皱皱巴巴的,“臣侍最近都没玩博戏了……”
&esp;&esp;少年说着,一面这圆溜的眼睛还悄悄抬起来偷觑皇帝,叁分可怜,却有六分灵动。
&esp;&esp;到底还年轻,心思不沉,内里透着光,只一下便能看到深处似的。
&esp;&esp;“你在宫中偷着玩,朕只当不知道。”皇帝笑得狡黠,“别捅去前朝就是了。”
&esp;&esp;少年闻言抬眸,只见皇帝撑着头笑看过来,轻快地眨了眨眼睛,并不是什么训斥姿态,才放下心来:“谢谢陛下!臣侍……臣侍给陛下捏捏肩!”
&esp;&esp;这孩子……皇帝实在是哭笑不得,才允了点甜头,又知道要上赶着来孝敬着些了,总觉有些狗腿之嫌。可和春早转到了身后,手指搭上肩膀,竟是当了真,要来捏这一回。
&esp;&esp;别说力道还真不错。
&esp;&esp;“你一个大少爷,怎么还会这活计。”
&esp;&esp;“臣侍在家的时候,阿娘最喜欢臣侍捏肩捶腿了,说臣侍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