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阿斯兰咬牙,若非先前时候被景漱瑶打了脚心,他现在也不至于只能坐在此处听崇光的责难——这等幼稚小鬼,摔他两下就老实了,至于景漱瑶事后如何折磨人,他受着就是。“……那你想怎样,送我去宫正司?”
&esp;&esp;崇光一下泄了气,嘴上却仍旧不肯饶人:“……本宫没有那掌六宫事务的权,只有禀明陛下治你骄横无礼的罪。”
&esp;&esp;“嗤,结果还是要拉女人裙摆。”阿斯兰斜睨了崇光一眼,“官职是女人赏的,爵位靠这张小脸,连打架都要躲到女人身后,幼稚小鬼,让开。”
&esp;&esp;“啊,崇光不是年长一岁么。”皇帝转向崇光笑道,“小祖宗,他怎么招你了,动这么大气。”她拉了拉崇光袖子,“脸上都憋红了,怎么,怕费了朕胭脂呀?穿这么多,曳撒也罢了,怎的连罩甲都穿上了,热不热?”皇帝说着还伸手戳了戳崇光脸蛋。不软了,这小祖宗,在灏州折腾得瘦了一圈。
&esp;&esp;阿斯兰两手握成了拳头,没说话。
&esp;&esp;“臣侍想着面圣,就穿整齐些嘛,陛下看看好不好?”崇光被皇帝带走了话头,过了一阵才反应过来,忙改口道,“哎呀陛下净糊弄臣侍,是他、他不等通报,还直呼陛下名讳……陛下您也忍着他!”
&esp;&esp;咳……皇帝一下笑僵在脸上,看来这下没能蒙混过关。这两样是她准的,若此时说了实情,显得像是帮了阿斯兰,只怕这小祖宗如何不依;若偏心他太明显,只怕阿斯兰又生闷气,回头不好处置。
&esp;&esp;可崇光已瞧出来皇帝这左右为难的缘由,心头更是憋得慌,气呼呼道:“陛下就是偏心他……!臣侍就知道,陛下必定是想着怎么糊弄臣侍呢,待臣侍回灏州去,又能和他怎么、怎么、怎么卿卿我我的……!”
&esp;&esp;皇帝觑了一眼阿斯兰,他拉长了脸,只盯着清音堂门口的太湖石瀑布。
&esp;&esp;这下可好了。
&esp;&esp;“小祖宗,只要你想好了便仍回来做公子,也好日日在一处?”皇帝揽了崇光腰让他近身来,冲长安使了个眼色,“如此你不必总盯着旁人,朕也安心些,灏州多苦呢。”她一面说着软话一面带人往堂内去,“好不好呢?”
&esp;&esp;“……不好,臣侍还没做出点什么事情来……”崇光扁着嘴,“臣侍就是……就是……就是看不惯他那轻狂样子,根本不把人放在眼里!”
&esp;&esp;“他轻狂,你岂不是更轻狂了?”皇帝好笑,捏了捏少年人鼓起的腮帮子,“御前喧哗,你说说该治什么罪?也就是今日他脚上伤着动不得,不然等朕来你两个怕是又要打到一起。哎呀,说起来去年你俩打架,谁赢了啊?”
&esp;&esp;崇光顿时萎靡,声音低下去成了嘟囔:“……他赢。他很会摔跤。”
&esp;&esp;“那你在军中多练着些?”皇帝笑,回头看阿斯兰,不期然与他对上了视线。阿斯兰仍旧沉默着,却是缓缓移开了眼睛。
&esp;&esp;“臣侍也练啦,臣侍可从没缺过训练的,唔,如今臣侍也能百步穿杨的,就是……就是,唉,臣侍近身还是比不过刘校尉……”那幼稚小鬼的声音渐渐远了,想来皇帝已带他进了屋。
&esp;&esp;“公子,奴安排……”
&esp;&esp;“不用,”阿斯兰打断了长安,“我就回去……不用叫人了,不用,不用。”他摆摆手,让人抬了步辇,“我们回去,坐船回去。”
&esp;&esp;清音堂到抱朴斋不远……清音堂到飞琼楼也不远。其实顺着清平河走水路,清音堂到哪里都不远。阿斯兰坐在船头,抬头望着天边新月。这等中原文人喜欢的江南小调他不曾体会,自然也没有文人那些山水归去的乡愁。
&esp;&esp;倒不如说是头天来园子里,皇帝带他游园讲了几句,他才对什么小桥流水、山水清音始有体味。揽春园三十六景,什么碎琼乱玉,幽篁居仙、松月石泉、沧海一粟、乘月归云……都是些文人把戏,那是他们汉人喜欢的,原本与他没什么干系。
&esp;&esp;甚至在归云仙馆,他还无知无觉评了一句“这是你哥哥的画像”,闹得皇帝语塞了半晌才道,“……那是我爹。”然后他才看见画像底下小字——故孝敬皇后张氏像,两人好一通尴尬。还是她自己笑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