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全面戒严且有重兵坐镇,各处城镇皆有眀军,任何有意或无意流窜到山东以外的百姓都会被官军诛杀。
鲁南山地丘陵颇多,出山东大概不会被眀军发觉。
五人只能再从济南出发一路向南走,经过兖州此时到了徐州的地。
一路上五人风餐露宿,朝饮甘露,夕食粗谷,饱尝人间冷暖。
途中饥荒、旱灾、水淹、人祸、兵灾、疫病、土匪、山贼再加上杨士湘这个累赘,五个人躲躲藏藏缓慢的赶路,因此伪朝被眀廷平定后他们还未走出山东。
出身天山豪门的欧阳鹤舞与欧阳成却没有丝毫的抱怨,苦中作乐。
不多时,众人从荒秃的山林中钻出,不远处一处村镇出现在眼帘,一只酒旗飘扬在远处凛冽风中。
欧阳鹤舞远远就看到了那只飘扬的酒旗,此时只觉得眼熟,踮着脚兴奋的招手。
“哇,快到啦!我已经看到那处酒旗了,师父你们快点啊。”
众人都迫不及待的想烤会儿火,喝点茶水休憩一番,听到欧阳鹤舞的叫嚷便加快步伐进入了这处桃花源,却再无往日那般热闹。
只见满地的无头尸骸散落各处,男尸的身上皆是狰狞血口,妇人尸身尽是衣衫不整,到处都有干涸的乌黑血迹,烈火余烬的痕迹,看样子这些百姓死去很久了。
毫无疑问,杏花村没躲过官军的毒手,整村四五百人被悉数屠去。
欧阳少陵缓缓闭上眼,迈着沉重的步伐,叹息着继续向前走。
伴着寒风呼啸,贺建成喘着气,瞪着眼破口大骂:
“这些畜生还是人吗?!”
“就连这些小娃娃都不放过。”
欧阳成也叹道:
“这些尸首的头颅都不见了踪影,恐怕又是官军干的!”
杨士湘道:
“除了官军还能有甚么人能干出这种禽兽之事?他们砍下百姓的头来杀良冒功领银子,土匪山贼尚不吃窝边草,眀军比那些土匪还要可恨百倍!”
欧阳鹤舞默默向前走着,一双拳头狠狠的攥起来。
五人一路上见到的这种惨剧其实很多了,一腔热忱还未麻木,本以为这杏花村地处偏僻,可以免于遭受官军的毒手,可是......
众人一路穿过杏花村,途中皆是被冻僵的尸首,一个活物都没有,有的可能只是那些怨魂的凄厉惨嚎化作的寒风...
村子最北面,那处酒楼今犹在,缺少了酒客,众人心情忐忑的走进去。
方方正正的酒桌上还有些酒菜,地上是酒碗的碎片,灰尘落满了各处。
酒桌与条凳周围散落十余个无头男尸,地上的血被冻成黑色,呈现出一股诡异的情形,无形的述说他们往日遭受何等血腥的屠杀。
再往里走,只见一个体型壮硕的无头男尸猎户打扮,趴在门口。
这一具男尸胸膛尽被刀刃砍烂了,他的手上还拿着一把菜刀,看样子是想保护甚么人。
后厨其中是一具体态丰腴的无头女尸与一具体态娇小的无头女尸,二者全身一丝不挂,相互依偎在一起。
那具娇小的女尸肚子被剖开一道口子,脚边散落着一个人形的死胎。
欧阳鹤舞瞪大双眸,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玉唇,颗颗露珠在眼中打转,连忙冲了出去。
见此,贺建成咬牙切齿,愤恨的一拳砸向墙壁,血从指缝流出。
欧阳成无力的合上双目,不停的叹息。
欧阳鹤舞再也忍不住,一头扎进欧阳少陵怀中放声哭嚎。
“师父,她们......都死了,都死了。”
“呜呜...为什么...为什么好人总是没好报?”
欧阳少陵望着哭的梨花带雨的鹤舞,即便他经历得很多,此时心里如何也好受不了。
他那只老手轻轻揉过鹤舞的秀发,叹道:
“为师上次在此地算过一卦,得泽天夬卦,此卦一个阴爻力压在五个阳爻之上,阴盛而阳衰,君子弱而小人强,阴阳颠倒之下生者俱亡,若不及时除去奸邪,秋冬之际必有血光之灾。”
“那...那您为甚么不告诉她们呢?”
欧阳少陵摸了摸鹤舞的头,道:
“傻孩子,万物之道,生老病死,尽是天意,该来的逃不掉......即便为师告知她们,那恶果依旧会找上门来。”
“这户人家还有一个生者,大概是不久前为师见的那个小娃娃,你且找一找,带上他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