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
温竹韵回过神来,轻轻应了声是。
曾炩起身为她掖好被角,嘱咐道:“大漠中夜晚凉意袭人,注意休息,如有需要,帐外有人侍候,你就在我的帐中好好休息吧,我去跟孟起挤一晚,呵呵,但愿他的呼噜不要震天阶地响……”
温竹韵定定地看着曾炩背影,待曾炩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温竹韵的目光又慢慢望向帐顶,眼神飘忽,也不知想着什么,眼波先是朦胧如星海,渐渐盈盈欲流,如同两泓春水。
她悄悄掀起薄余,看看自己已被包扎过的身子,忽然一把扯起被子,在她的脸蛋变成一个红苹果之前,把自己的脸埋了进去……
锅中热气蒸腾,上好的小牛肉正在沸水中翻滚。精心前出酬吐料一放下去,立即消除了牛肉本身的腥腹,浓郁的肉香扑鼻而来。
温竹韵满意地笑了,这是她亲手爆制的牛肉汤,这么香,一定会合夏王的口味吧?
旁边另一个灶上,陶罐里的水已冒起了蒸腾的热气,温竹韵正要把陶罐拿下来,忽听远远的似乎有人在喊:“王爷回营啦,王爷回营啦
隐约中,那一线呼声夹杂在士卒们的谈笑声、歌唱声、乐曲声以及马嘶牛哗声中传来,并不特别明显,不过温竹韵却马上听到了,她的耳力固然远超于常人,但是各种声响混杂在一起,要想从中抽取一点特殊意义的声音并不容易,然而“王爷、大帅、曾炩”这些特殊的字眼,只要落入她的耳中,准能马上引起她的注意。
温竹韵立即起身,踱出了毡帐。她身上穿着曾炩的一套常服,布带束发如马尾,唇红齿白杏眼星眸,俨然一个美少年。她的伤还没有好,失血过多的脸颊还有些削瘦苍白,刚刚结痂的创处还经不起剧烈的运动,但是她不肯整日伏在帐中养伤,适当的活动和充足的阳光,是有助于她身体康复的,身体稍见起色,她就尽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动了。
此时夕阳如火,彩霞满天,金色的黄沙地上毡帐星罗棋布,有些战士裸着上身正在角力摔跤,旁边围了好多人为他们喝彩叫好,有人卸下鞍鞘正在饮马喂食,梳理马毛,有人蹲在灶坑前边忙碌着,一缕缕炊烟袅袅升起。竹韵的目光穿过这一副副优美的画面,直接定格在曾炩的身上。
曾炩骑着绝影,带着十余名侍卫,正飞骑驰过营中一条浅浅的小河,河水溅起一人多高,在夕阳的透视下,就像一粒粒美丽的琥珀。一丝温柔而欢喜的笑容,悄悄爬上了她的脸颊,浅浅的酒窝、甜甜的笑靥,乍然一笑,百媚丛生。
人如虎、马如龙,飞骑驰骋,身手矫健,曾炩绕过一顶顶毡帐,向这个方向疾驰而来。温竹韵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蹒跚着赶回帐去,沏了一壶清香四溢的热茶,然后又快步迎向帐外。等她再走出来时,曾炩一行人已踪迹全无,温竹韵茫然若失,四顾之下,这才发现不远处的中军大帐前已停着十余匹骏马。
“啊,原来王爷还有事要忙。”
温竹韵释然,她侧头想了想,回到帐中。把灶下的柴火撤了些,用火慢慢地炖着肉,然后搬了个马扎回到帐口坐下,双手托着下巴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凝视着中军大帐。夕阳的余晖披在她的身上,就像蒙上了一层绯色的薄纱,她神情恬静、体态安闲,就像一个耐心地等候她的郎君回家的小妇人。
是的,自从曾炩看过了她的身子,在温竹韵心里,她就已经是大汉夏王的人了。她贱命一条,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一个干净的身子,如今这身子已被王爷看了个遍,那她不是他的人,还能是谁的人?
她只是一个双手染满鲜血的侍卫统领,在权势和地位面前不值一文,在大汉夏王这样位高权重,威仪日盛的男人面前,她是一个杰出的手下,可是做为一个女人,她没发现一点引以为傲的本钱,就算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家,也不会喜欢把一个只会舞刀弄剑杀人如麻的女人纳进门来,何况曾炩是手握重兵的大汉亲王。
她不敢向曾炩索取什么,甚至连表白的勇气都没有。然而当曾炩看光了她的身子,在她心里面,她已经是曾炩的人了。在她心里,她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男人,这已让她心满意足了。她不敢奢望其他,只希望能跟在他的身边,看到他的笑脸小听他和自己说几句话,她想要的,只有这么多。
曾经在她以为自己即将死去的时候,由这个男人亲手为她包扎了伤口,这些温馨的回忆。已经足够她用一生来回味和欢喜了。在曾炩身边,她不仅仅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工具;在她心中,曾炩已不仅仅是一个和蔼可亲的王爷,这就足够了。
曾炩,就是改变